电话另一头，楚司归正疯狂输出：
“不能不管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先告诉我一件事。”
楚司归听完后整个人都炸毛，差点要气得跳起来：
“我别管是什么意思？你——”
与楚司归的暴跳如雷不同的是，从头到尾楚韶禾一直都很冷静——虽然楚司归的暴躁是她造成的。
“崔小莺是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的……”
楚司归鄙夷地说：
“崔家那个老太太就是个……总之就是，崔小莺逃婚，和一个叫张大生的跑了，结果还没跑多远就被抓回来了。”
“原本这样也没有什么，可是这件事被孙飞虎知道了——就是崔小莺的那个结婚对象，那个孙飞虎知道后很生气，逼迫崔老太太给他个说法，否则……”
楚司归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他就把崔小莺婚前和其他人有染的这件事说出去，败坏崔家的名声。”
“然后结果你也应该能猜到了——崔家老太太活生生把崔小莺打死了，不过他们对外宣称是崔小莺不小心掉进水里淹死的。”
“……”
“你怎么不说话？”
楚韶禾费解地问：
“她的名声就有那么重要？比得过她的性命？”
楚司归却不以为然——虽然他也理解不了，但这种行为在这儿常有发生，他早就习惯了。
不，或许应该说——他早就麻木了。
“……嗐，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从来都是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别去想这些了，反正你给我乖乖地待在家，哪也别去。”
他玩笑似的威胁道：
“要是不听话，信不信我和那个老太太一样也把你给杀——”
“啪踏。”楚司归话还没说完，楚韶禾就已迅雷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
见此，楚司归简直要气炸，他立刻回拨电话，不过无论他打多少个电话，无论他打了多久，楚韶禾都不再接听了。
楚司归：“！！！”他简直要把一口牙给咬碎！
“早该想到的……”楚司归握紧电话，愤闷地说：
“早该想到她不会乖乖听话……不对，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听过话了！”
站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白羽：“……”
片刻后，他看向双眼喷火，恨不得要杀人的楚司归，慢吞吞地说：
“需不需要我为您通知人暗中跟着大小姐？这样遇到危险至少也有个保障。”
楚司归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
“禾禾不会愿意让人跟着她的，她讨厌被人保护……”
“您可以派手下说是为了保护戚小姐，毕竟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大小姐可能分不出心思来照看她。”
楚司归眼前一亮：“很好，就这样。”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先让手下的人不要出面，暗中保护就好，被发现了再扯这个借口。”
“明白，那么您觉得派谁去比较稳妥呢？”
“我记得禾禾比较满意黑锋……可是他执行任务时受伤了，正在养伤……”
楚司归想了片刻，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一锤定音：
“就派红鲤去吧，她的性子禾禾应该也会喜欢。”
白羽点了点头：“明白。”
白羽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还站在原地，搞得楚司归有些莫名其妙：
“……你还杵在这干什么？”
“我只是又想了想，觉得红鲤性格有些过于跳脱，不出意外的话，大小姐肯定会嫌她吵……”
“说的也是……那你觉得还有谁更合适？”
“……不知道。”
“……”
他们相视一眼，楚司归嘴角抽搐，白羽则讪讪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算了，就她吧。吵就吵，吵死她更好……谁让她不接我电话的。”
“……明白。”
楚司归挥了挥手：“下去吩咐吧。”
——另一边——
楚韶禾挂下电话，朝戚婉玉走去，然后坐在附近的单人沙发上，她架着脚，单手撑着头，突然开口：
“戚婉玉。”
“呃……哎？！”
原本正沉浸于美色中的戚婉玉突然被叫到名字直接吓了一跳，她慌乱地抬起头，心想：
……难道被禾禾发现我偷看她了？！
她一下红了耳根，有些心虚地问但：
“怎、怎么了吗？”
楚韶禾坚持从不绕弯原则，开门见山：“崔小莺死了。”
突如其来的一个爆炸性消息，砸得戚婉玉晕头转向，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楚韶禾垂眸，语气平淡地重复道：“崔小莺死了。”
“怎、怎么会？明明前几天她还好好的……”
她神情恍惚地喃喃道，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楚韶禾沉默片刻，没有出声，而是给戚婉玉自己整理思路和情绪的时间与余地。
她不擅长安慰人，但同时，她也想培养戚婉玉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的能力。
而不是像之前见到她的那几面一样——总是在哭。
楚韶禾抬眸，不出意外地看见戚婉玉红了的鼻子和眼眶，眼角晶莹剔透，似是含着泪。
她鼻子一抽一抽的，娇小的身躯也开始颤抖起来，但她似乎是不想让楚韶禾看见她这一面，于是低着头，用手帕捂着脸。
片刻后，等啜泣声降低到几乎听不见时，楚韶禾才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张纸巾，问：
“冷静了吗？”
“……嗯。”
她的回答带着浓厚的鼻音，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声线，听上去就像是从远方传来的海声，温柔又空旷，一下就穿进楚韶禾的耳膜。
楚韶禾微愣，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忘了。
戚婉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楚韶禾，问：
“小莺她……怎么死的？”
楚韶禾轻声开口，像是也在为这条鲜活的生命而哀悼。
“她和一个叫张大生的人一起逃婚，但是中途被抓住，然后被崔家老太婆活生生打死。”
楚韶禾沉默地看着戚婉玉，想知道她会如何回答。
——毕竟，她也是从小就被驯化的千万人中之一。
你究竟是会认为是理所当然，还是习以为常，又或者是……抵制反抗？
我很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