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错怪你了,你也知道,我一直把船员们当成亲人,朋友,一时昏了头。要不你今天就休息吧。’’
秦忆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这时一个船员跳出来,似乎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开口道:‘‘今天怎么四处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
“对,就像是家里放了好多年的圣经一样。”另一个船员跳出来接话。只是……之后再度沉默。
最终一行人尴尬地散开了,只是临走前船长找上几个人,说是要去寻找信号断了的原因。
回到房间后的秦忆径直躺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上面凌乱的花纹似乎隐约组成张烧焦的人脸。
他猛地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几十平方的房间里响起低声的自言自语。
‘‘这里曾经绝对发生过什么!’’
“除了火灾或许还有别的。”
“我应该去哪里找证据呢?”
秦忆鼓足了勇气,去找被船长喊去修信号塔的那群人,里面刚好就有之前遇上过的水手长。
天色还是一片昏暗,倒是暴风雨似乎小了不少。
几个人披上雨衣正站在塔下,抬头张望着。
‘‘赫德森医生,你怎么来了。’’水手长远远就看见了在雨中迈步过来的人,挥手招呼。
雨幕中看不清身影,衣服在风里摇曳,倒是手电的光映照在几人脸上,显得一片惨白。
‘‘你们找地怎么样了。’’秦忆眯着眼,雨浪糊了他一脸。
水手长一把抹掉眼罩上的雨水,指着头顶大声喊到:‘‘维修工已经上去了,还在找。”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巨响把底下围着的几人吓了一跳,水手长的手电差点掉在了地上。
信号塔下,一股鲜血顺着钢架流了一地,怪异地错开雨水,徘徊在秦忆脚下。
另一个维修人员来不及挂上安全绳,匆忙地顺着梯子爬上去,像是没看见上面汩汩的鲜血,一握住了梯子。
那个倒霉蛋失了手,头撞在钢架上,只是更为诡异的情况是,那倒霉蛋身上并没有伤口。
秦忆身体略微颤抖,看着脚下聚集的鲜血,心脏狂跳,靠着仅存的理智才没有喊出声。
这里太奇怪了,似乎死亡随时就要降临。
此时,船舱的门被推开,又有人跑上了甲板。
“原来你在这,快过来啊赫德森医生,出事了。”
秦忆有些麻木地跟着回到医务室。
在他没注意到的身后,浓郁的鲜血如同附骨之蛆般徘徊在他走过的每一个脚印里。
豪华的病房里正躺着一个浑身流血,扎满玻璃碎屑的游客。
此时船上的会议室里已经乱成了一片,从最开始瞭望台上跌落后疯癫的水手,到昏迷不醒的的维修工,再到在酒吧里砸碎玻璃瓶,笑吟吟地脱掉衣服,一头扑进碎渣里扭动的游客。
疯了,彻底疯了!
‘‘贝奇船长,我们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在海上彻底跟丢了航线,为什么你不早点和大家说,现在我们都陷入了迷雾中!’’新接任的瞭望手拿着从船长室里偷来的航海图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盯着络腮胡船长,神色阴郁。
水手长也更是发飙:‘‘早就偏移了航线!居然早就偏移了。本来这趟我们应该休息的,要不是你说有一艘新船找不到合适的水手,愿意出十倍工资进行一趟游行,我们谁也不会跟着你的!’’
船长低垂着头,没有回应,最近他总是梦到以前,有些心力不支。
‘‘这艘船已经在这该死的海上迷了路,我们总有一天没有食物的,如果一直发不出去信号的话。’’一位稍微还有些理智的船员说话了,年纪有些大的他在这艘游轮上担任着副手。
航行在海上‘‘走丢了’’!这种可笑的事,还是他几十年来头一次碰上。
‘‘食物应该受到管制,即便要对着那群该死的富人大打出手。’’还没有脱下工作服的年轻人出声,一脸的青涩。
‘‘那,那就这样吧。’’贝奇船长心神不宁,浑浑噩噩地点头同意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群船员们究竟决定了什么!他的儿子,那个在信号塔上摔晕了的维修工,还在牵制着他的神经。
‘‘虽然大家都知道你的情况,但还是希望你可以振作一些。’’好心的助手伊尔似乎可以理解一样,虽然依旧很愤怒,但还是安慰了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吧。’’伊尔提高了音量,像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但只有几声稀稀落落的回应……
他们中部分人已经跟着这位贝奇船长好多年了,即便是再怎么样抱怨,终究还是没有将矛头指向这位可怜人。
风呼呼啦啦地刮着,暴风雨似乎停了,只是天色依旧是一片昏暗,似乎看不到未来。
医务室的门外,过往的人很少,就在刚刚,那个曾有一面之缘的络腮胡子船长进去了,说要看望他的儿子。
秦忆就驻足在门外,里面传来浑厚的男声,听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我不应该让你上这艘船的,自从你母亲死后我就不应该让你继续呆在海上的,我就…就你一个了,对不起,对不起……’’声音越来越轻,只剩下哽咽。
然而就在此时,医务室门对面的画框上面,黑影出现了。
赫德森脑中原本早就散去了的卷轴再次出现,上面清晰写着一段话。
‘‘流离的大海带着无依无靠的商品漂泊,羔羊在深夜痛苦哀嚎,带着群羊的膏脂,守夜人游荡在边缘。’’
卷轴再次散开,但这一次却并没有消失而是出现在了他手上,卷轴化作阴影变化着形态,,又逐渐凝实成一根寸许的黑蜡,散发着诱人的脂粉味。
同时,又一幅卷轴被相框中的黑影打开,塞进了秦忆脑中,介绍着黑蜡的用途。
‘‘当深夜点上它,所有的一切将会把你当做同类。”
“可使用时间:六个小时’’
他小心把蜡烛收进口袋,虽然简介绍看似乱七八糟,但其实好像也就一句话,鬼会把你看成鬼。
‘‘这应该是个保命的好东西。’’秦忆自言自语。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秦忆回到房间中打算睡一觉等待着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