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没想过,若是云儿有事,又该如何呢?你不要嘴硬,若是那样,怕是不比你自己遭罪要强多少吧。”韩望书道。
“原本,尚志是老人,东厂都会给几分面子,大差不差,也就不会抢人。可是谁能想到,厂督竟然会是孔城陌?怕就怕在,孔厂督本来想对付咱们,如今却让府尹大人当了替罪羊。”
“会么?会么?韩将军,当真会是这样么?”南屏用力晃动着韩望书的肩膀,紧张极了。
“我这也都是猜测呢。你先别自乱阵脚。”
“那孔繁露当日离开眉城之后又去了哪里呢?”
韩望书摇了摇头,“毫无消息。”
事情果真如韩望书预料的一样。白微接到账册之后,便将其呈给了尚志。
尚志提着鸟笼,果然喜道:“人人都说这沈周章两袖清风,连我险些都相信了。可世上哪有什么两袖清风之人呢?他的祖辈就能开城门改旗易帜,他本人又能有什么操守呢?看看这些东西,虽说放在京都不值什么,可在殊地,也都算是好东西了呢!啧啧!我还正愁,这个月没什么好事向上头交代,这倒是来了个送上门的。这简直像是撞天婚撞到了个七仙女一般。”
“大人,你有所不知,这沈周章已被东厂带走些日子了呢!”
“那个乳臭未干的孔城陌?看他也是个聪明人,不会和咱们过不去的。你亲自去一趟,说几句,将人领回来便好了。”
“知道了,大人。”
可白微却是连孔城陌的面都没见到,就撵了出来,一位年轻的档头说着,若是别的人都好说,但这沈周章却是要紧人物,他们要严格看管,要每日到上头复命,让白微乖乖回去,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还真是反了天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和咱们御史台叫板了!”尚志一拍桌案怒吼。
“大人,您别激动,咱们要冷静。素日看着这个孔城陌虽是个人物,却不是个不懂规矩的主儿。说不定是那下面的人存心拿桥儿,不给通传。”白微劝慰道。
“哼!”尚志冷哼道,“既然东厂的谱摆的那样大,那我明日便亲自去一趟,孔城陌若是连下人都管教不了,怕是这个厂督做的也着实费劲些吧。”
听闻尚志来了,孔城陌这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他身材颀长,脖颈处有道很深的刀疤,那是早年行军留下的证据。他说话行事不想大多宫里人那样卑躬屈膝,可也是彬彬有礼,或是换上华服,谁也看不出他是个太监。
“大人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吩咐奴才一声便行了,何苦要奔忙?”
“若是相见孔厂督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今日,我舍个老脸,想带个人走。倒是有桩大事找到了他头上。”
“哦?不知大人想带走的是何人?”
“沈周章。”
“殊地府尹,不是小人物。奴才得回去请示,不敢做主。”孔城陌虽是拒绝,可讲话仍十分客气。
尚志压着满腔怒火道:“殊地府尹在殊地自是不小,可在咱们京都,也不算是什么吧。”
“算什么,不算什么。奴才说的可不算。”
“你们,扣着人又有何用?你们东厂连个监牢都没有。”
听了这话,孔城陌微笑道:“那才倒是同尚大人想到一块儿去了!没有监牢实在是件麻烦事,好在已着手准备了,图纸也都呈了上去。本来,奴才还想着去找大人取取经呢。”
“孔厂督如今是一等一的大红人,请教两个字实在是不敢当!”尚志强忍着,没有发作。
可回去之后,便大声嚷道:“东厂这些獐头鼠目的东西!还真是把自己当盘菜了!那孔城陌一个奴才,从头到脚倒是一副轻狂样子。我们御史台竟让他们踩在头上不成?这个沈周章我还是要定了!”
白微道:“大人,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