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冒冒失失的毛病偏就改不了呢?”韩望书道。长吉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其他的事情都还不错,只是这一有事便一惊一乍的毛病总也改不过来,任是韩望书如何教导也无济于事。
“喘口气,慢慢说!”南屏也跟着说道。
“小小姐走丢了!眉城刚传来信。”
听了这句话,南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还好韩望书手疾眼快,搂住了她的腰。
他心里更是急得不得了,可也只能镇定下来,便同沈周章、大世子作揖告别,“儒文要赶到眉城去。”
沈周章道:“说的可是云儿?你们不必太过担心,云儿那孩子机灵,定会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等你们赶到眉城的时候,孩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希望如此。”韩望书的声音有些哽咽。
南屏被吓得身子瘫软,骑不了马。韩望书原本打算自己先快马加鞭赶去,可又想留南屏独个儿在这,她更是要心焦。便抱着南屏,两人共乘一骑。
因骏马奔驰的速度过快,昏迷之中的南屏在颠簸中醒来,迎着呼呼的风,意识却有些清明。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做事毛毛躁躁,冒冒然就把孩子带了出来。若是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说罢,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听着妻子的哭声,韩望书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妻子是因为担心他,才日夜赶路到京都的,将孩子们安置在眉城,也是最为妥善的法子。
他如何忍心责备南屏?他遇事总是爱做最坏的打算,方才在骑马的时候,脑子里全都闪现着云儿流落别处受苦受罪的情形。他原想着劝解南屏两句,可是整颗心都揪在一起,实在是打不起来精神,多说一句话。
待到两人赶到了眉城,见到桑夫人还是一脸愁眉不展。他们就知道孩子还没有找到,心又凉了一大半。
一旁的韩阑珊则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二哥,嫂嫂,都怪我,不该带着云儿去小河边玩儿,我就一错眼珠的功夫,她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没有……就连那条小河,我们也打捞了一遍又一遍……”
“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住?”韩望书一路绷着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
“二哥,你打我骂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听见阑珊哭成这样,南屏的泪水更是止不住,还有桑夫人也跟着抽泣起来。
韩望书见阑珊光顾着伤心,也说不明白什么,便将目光投向了晏二。
晏二从从容容地上前施礼,说道:“东家,小小姐走失的地方是城郊的小河边。眉城水网密集,可这条小河边却是人烟稀少,水势不很湍急,水也极浅。小的原以为是小小姐跟咱们开玩笑,躲了起来,可前前后后搜罗了十几遍,却不见她的影子。小的想她在此地人生地不熟……”
“人生地不熟,身上还没有银两,我每次都会放些金叶子在她身上的,偏偏这次就没有,我真傻,怎么能信他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呢?”南屏悲凄地说道。
晏二接着说道:“东家,我想到之前你让我到曲红山送过信……”
“对对,曲红山!云儿是不是找她师父去了!”南屏双目放光。
“小的见到了季真人,很可惜,小小姐没在山上。可是季真人听了也很是着急,忙带着弟子下山寻找。还说。一有消息便马上告诉咱们。”
“报官了吗?”韩望书问,他心知。眉城水网纵横,水贼众多,若是云儿被他们掳了去,可又该如何是好。
“报官了。都说有消息就通知咱们。”晏二道。
“你办事很是周到。”韩望书点头称道。
“南屏,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晏二,你再带着我去云儿走丢那条小河边看看。”
“我也要去!”南屏急道。
“你听话,你走路慢,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好好待在这里。要是季潮平有消息传来,你再去告诉我。”
韩阑珊在一旁嘟囔道:“二哥,你还要去吗?我已经找了好多遍了。”
韩望书白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桑夫人道:“云儿走丢之后,欢儿不知为何总嚷着要睡觉,好似睡不醒一般。”
南屏叹气道:“姨娘,这双生子之间,总是有些感应的。云儿和欢儿自小便是如此,只要是一个生病,另一个即使没有病也会无精打采。欢儿如此这般,也定是因为姐姐遭了难,他的心里不痛快。”
“云儿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你这当娘的怎么能说丧气话?南屏,你要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