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书听得大世子讲话的语调中没有半分感情,只得说道,“这么说来,倒是天家的美意。”
大世子没有吭声。
这时,小世子踉踉跄跄地进了亭子,周身的酒气。
“遇安,你竟跑去喝酒?”大世子斥道。
“大哥,我素来尊敬你,只是你怎能为了贪图那王位,而不在乎父王、母亲是如何惨死的,你太令我失望了……”
“在那里喝的酒,这会子又胡诌什么!”大世子已不再是那和蔼可亲的模样。
“来人,把小世子给我捆起来,拿帕子将他的嘴堵住。”
“大哥,你凭什么捆我,怎的,父王、母亲不在了,我就不能在这个家开口说话了?”小世子依旧嚷道,可是几位小厮已拿着麻绳手脚麻利地围了过来,小世子挣扎之中,猛然看见了韩望书,似看见了救星一般,“韩兄,救我,韩兄……”
韩望书立在原地,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儒文,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大世子冷声道。
“儒文改日再来拜访。”韩望书说着,便大步走出王府。他本就面皮薄,遇上这么尴尬的事情,次日清晨,便像往日一般去王府。
正在喝口茶,想事情的当口,老厉却走了进来。
回来的这几日,韩望书也没看见老厉,因他一直惦记王府的事情,也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此刻略有闲暇,仔细打量了下老厉,见他身上着的褂子似乎是父亲的旧衣,走路的神态,也同之前不同,腰杆都直了几分。
“老厉,怎么这几日没见你?”
“回二少爷,小的去郊外的庄子转转。”老历讲话时,再无之前的拘谨,倒是透着几分得意。
“哦?”韩望书马上明白,这是父亲将去附近庄上收租这等事,交给了老厉去办,这原来都是管家增寿叔的差事。将军府搬到殊地也有些年头,在京都除了这祖宅之外,就剩下近郊那百十亩良田,虽说倒是不多,可天子脚下,什么都贵些。
那笔租子钱数虽不多,倒是能维持将军府内年节的嚼用,如今这差事落到老历头上,不知还要扒上几层皮。
“知道了,你下去吧。”韩望书不耐烦看老历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只求眼不见为净,免得扰了他喝茶的心情。
可他这一盏茶还未见底,老历便去而复还。
“怎么,又有什么事?”
“二少爷有,有人找你,像是……”不知为何,老历竟支支吾吾起来。
“愣着做什么,快请人进来!”韩望书以为是小世子醒了酒,有了急事来寻他。
可却见着一位陌生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从衣着上,韩望书辨不出他的身份。
“想必这就是韩将军啦,奴才有礼了。”
听着这声音,韩望书猛然想起,这略带着尖细的柳城口音,便是昨日去王府传信的冯公公。
知道这是宫里的红人,韩望书不敢怠慢,也不能装作不认识,便说道:“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