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书点了点头,“小世子的年纪虽然同我不相上下,可崇尚洒脱自在,也未遇上过什么太大的风浪。我担心他突然遭此变故,会一蹶不振。”
他的话还是只说了一半,北尘王爷不会突然自缢,真正的原因还是没有传到殊地,可总归会是天大的祸事。他想着,王爷走上绝路,极大可能是为了保全王府的上上下下。
满朝尽知,他与南屏同北尘王府交好。这祸事会不会波及到他们,还是个未知,他如何能不心焦?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到京都一探究竟。
可这些话,他怕南屏担心,不想说得过多。
南屏心中如何不知?
她自会体谅韩望书的苦心,不再多问,只是叹气道:“我是惦记着小郡主刚刚生产完,听到这个噩耗怎么得了呢?还有王妃与王爷感情甚笃,受到如此刺激,也不知此时如何了。”
“这个你不要挂心,南舞待她如珠如宝,怎会让她知道如此不幸的消息?”
“话是这么说,可小郡主知道王爷疼她,以王爷的性子,得知添了外孙这样的喜事,如何会无动于衷?她长久等不来王爷的讯息,怎么不会心存怀疑?”
“放心吧,小郡主最是好哄的。”韩望书柔声道。
“南舞定是会哄住小郡主的,可王爷的身后事,小郡主却是不能到场,总归是有些遗憾……”
“也不能这样说,若是王爷在天有灵,定不会想见她在葬礼上悲痛欲绝,宁愿她永远不知道此事。”
“你要何时离开?”
“明日。”
“这么急?”南屏音调里已透出丝丝不舍,“这一走,便要多久?”
“总也会快些回来。”
“你竟也不邀我同你一起去?”南屏嗔道。
韩望书怎会不想邀请她同去,只是觉得此行凶险,故未提及,便说道:“矿上的事你离得开么,还有云儿还未回来,你难道不惦念她?”
“唉!”南屏知他说的也是实情,心中不舍更甚。自她上次独个去京都办事之后,这几个月她和韩望书从来没有分开过。这骤然分离,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受不了。
“这天还冷,特别是夜里……”南屏幽幽地说。殊地苦寒,纵是前世今生呆在这里已有十余年,可是她总是不能适应这样的天气。好在那些夜里,她在韩望书的怀里,能触到他那火热的胸膛。
在最冷的那些夜里,韩望书总是握着南屏的冰凉的手,不住地问,还冷么?还冷么?
再接着,严寒就被炽热覆盖。
南屏再也未感受到冷。
“我当然知道这夜里冷,”韩望书的胳膊已环上来,“那你说怎么办呢?”
分离无法避免,唯有一晌贪欢。
在南屏大汗淋漓之时,韩望书仍在迭声问道:“还冷么?还冷么?”
南屏不由地笑出声来,眼见天边泛起鱼肚白,仍无睡意,腻着他,说道:“你总要早些回来,能早一天便是一天。”
韩望书点头:“还有,若是云儿迟迟不归,你便派人去曲红山接她,我总是觉得那季潮平有些鬼祟。”
“你呀!我看那人磊落得紧,瞧不出丁点儿的鬼祟来。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惦记了。快睡吧!”
“睡?”韩望书挑眉道,“明日我便走了,不是说舍不得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