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原本以为重生之后,就会有大把时间陪着父亲、弟弟,可没想到,竟也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不过,如今,父亲身子骨硬朗,弟弟也上进,她也知足了。
她原以为,矿里的事没有麦管事解决不了的。可眼下,却有一样棘手的事,就是这个潘布。他本身性格就不好,又仗着是尚夫人的外甥,简直是将那坑冶铸钱司看作自己家的生意一般。诸事挑剔,令人头疼。
又因素来同蔡亮不睦,蔡亮又是个直肠子、没脑子的,点火就着。这两个七尺男儿倒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近日,蔡布的脾气更加暴躁,连格桑美朵这样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也难怪格桑美朵每天都要诅咒发誓,说不想再和潘布说上一句话。
南屏瞧着也不像样,便询问麦管事:“麦世伯,你有空问问潘布,或是侧面了解一下,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看着他也忒烦躁了些。”
麦管事回道:“唉,他不就是个那样的性子么?大小姐要想开才行。”
南屏道:“这天天朝夕相处,也不是眼不见为净的事。说他脾气差倒是不假,可素日也有些胸襟,不至于同格桑美朵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般见识。我想着,他家中还是有些事的。”
“大小姐所说,很有几分道理。这两日,我便寻了由头,同他多喝几杯,看能不能套出来话。只是,若是他不给面子,说是闭口不言,我也就是没奈何了。”
“麦世伯走南闯北,还能套不出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的话!侄女是不太相信的。”南屏笑说。
麦管事受了鼓舞,果然心热起来,次日便给了南屏消息:“大小姐果然料事如神!那潘布果然是遇上些事情。”
“哦?怎么说?”
“昨晚我请他喝酒,他一开始仍是拿桥儿。我口说,是从烟城待见醉春酒,叫他尝尝。他这才赏脸。谁知,他喝上便一发不可收拾,也不与我对饮,便自顾自地喝了三杯。酒过三巡之后,还不等我问,他就道出了自己的愁苦。原来,是未婚妻子毁了婚约,嫁与别人了!”
“怎么突然会有这种事呢?不说是尚夫人的外甥么。自然也是权贵人家,怎么会遇到如此难堪之事?”
“唉!说起来也是,虽说是外甥,却是个一表三千里的外甥。他家没有官职,只是经营着几家香料铺子而已。这未婚妻子本就也是商户之女,去年,这女子的兄长捐了个小官。这家人态度就有些傲慢起来。可挨着尚夫人的面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今年便如何?今年尚夫人便没有面子了?”
“据说,今年,尚府的一位侧室抢了所有后宅的风头,尚夫人自是没有面子的了!唉,当时我也是偏听偏信了,也不想想,若真是尚夫人的亲外甥,怎么会来我们这边?京都之大,哪里寻不到一个差事。”
南屏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麦世伯,你说,那潘布家经营着香料铺子?那家人到底如何,还望你帮着去打听一下。”
麦管事何等聪明:“大小姐,这是要给潘公子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