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是被气得头晕,过了好久才酝酿出睡意,这时,那阵凉风又吹了进来,果然,韩望书又如昨夜一般,搂着她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上,依旧很惬意的呼气吸气。
天,这便是韩望书想出来的,他纳妾之后与她相处的新的法子么?前半夜同温柔小意的新人温存,后半夜来到她这个故人面前忏悔么。
“南屏,过两天,白蘋的堂姐白朦胧也到咱们府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再说了!若是可能的话,南屏想再朝着他的心口插把刀。
怎么天下间姓白的家门不幸、小有才情的女子竟是如此野草吹不尽、春风吹又生?
“想是你也不乐意见到她,可是她敬的茶你却不能不喝。南屏,我也为难。”说完这句话,韩望书就毫无征兆地睡着了。
一旁还在等着听着他讲如何为难的南屏又听了个寂寞,而且,这个韩望书都睡着了,手还自然地放在他平素喜欢放的地方,南屏更是恨得牙痒痒。
这是要干嘛,这也是他忏悔的一个环节么?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这一晚,她是彻夜未眠。
好在也仍是躺着,睡着和醒着也无甚差别。
“爷,咱们出发?妾身已收拾得当了!爷看看妾身的衣裙是否得体?”
“湖蓝色还是太素净了些,换桃红吧,还有这发髻也太老气了些,换个时兴的样式。”
“知道了,白蘋这就去。可要是同那么多大人物一起,难免有些紧张。怕给爷丢丑。”
“无妨。你如平常的样子便好了。”
“可是,爷,若是大人们叫我弹琴唱曲,妾便如何?”白蘋的声音有些结结巴巴。
“你尽管弹琴唱曲便是,只挑那些素日弹给我听的就好。”
“那唱西江月可好?”
“可以,虞美人也可,白蘋,你不用受拘束,随心所欲即可。”
“那如是有人逼着妾饮酒呢?”
“饮酒就不必了。有那等闹酒的我替你挡着就好。”
这些对话,南屏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她真恨不得拿块布捂住自己的耳朵,真恨不得现在就跳进井里淹死算了!这个韩望书,这是要逼疯她的节奏啊!
他们两个有话为什么非要当着她的面说!
又是帮着选衣衫,又是挡酒,又是西江月,又是虞美人的。感情每天白蘋不只是在举荐亲人,更是用大把的时间给韩望书弹琴唱曲呀!
她真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的这个男人掐死,她要将他挫骨扬灰,让他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偏她就是动弹不得!
“和爷在一起,白蘋心里就是踏实。”
“我若是饮酒饮多了,可能顾不了你,若有人为难你,你可以支会我。”
“白蘋知道,先谢谢爷了,白蘋先回去换衣衫了。”
“好,我再陪夫人呆一会。”
谁要你陪着呆着?快些走啊!快些走啊!
可是韩望书的手仍是碰触了她的额头,又在那里自语:“当真是不烧!”
烧!烧!南屏心头的那把火倒是能将他烧个干净。
“爷,妾身已经准备妥当了,可否出发了?”白蘋的速度倒是快,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这一身好多了,走吧。”
南屏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这个韩望书到底想做什么,是真的要带她赴宴吗?
在她躺在这里生死未卜的时候,他竟要带着另一个女子去赴宴么?
夜半时分,满身酒气的韩望书又凑了过来。
他的脸贴近她的脸,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肌肤上,令她浑身不舒服。
“南屏,方才我带着白蘋去赴宴了!”韩望书的声音里居然带着委屈与幽怨,“我也当真是很为难!南屏,你便要如此地睡着么?”
“你当真是巴不得我永远地睡过去!”南屏心中嘲讽道,原来她清醒时,他不会和她说这么多,她这昏迷之中,他便每天半夜过来讲他和其他女子的事,南屏当真觉得韩望书此举是在加速地要气死她!
若是我这一世被气死了,是不是在另一世里也永久消亡了呢?
还是我在另一世已经死掉了呢!
她无措极了,偏韩望书饮了酒,又突发妙招,“南屏,你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么?我亲亲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