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阁内,云儿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正坐在书房里,跟着韩望书学着下围棋。
南屏见这爷俩儿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简直是怒火中烧。
“韩水云!今天的事情你知道错了么?”她忍着想掀翻棋盘的冲动,耐着性子说道,“你不是爱用刀砍么,院子里有那么多白杨树,你挑一棵,你砍不倒就要不要睡觉,白浪先生的军刀方才我也讨要来了!你用着顺手,便还用这个!”
“这是什么阴损主意!”韩望书心道,院子里白杨树树龄很长,一人抱着都抱不住,让这样小的女娃去砍树,难为南屏能想的出来。
“我不!祖父和大伯都没说我错。就是娘亲总是说我!”云儿鼓着小脸,义正辞严。
“都过去了,大哥也没说什么,就别……”韩望书见南屏脸色不好,倒是有几分打怵的,担心她气坏了身子,也担心晚间她不让自己上床。
“韩望书,女儿才三岁,你也是三岁么,当着那么许多人,你让大哥说什么?便是父亲、姨娘、大哥不说什么,可咱们不能犯迷糊啊,现下不是云儿出手是对还是不对的事,是她才这么点大就敢用刀子伤人,你的心就那么大?你不怕她长大之后成了混世女魔王?”南屏越说越是悲愤。
韩望书的脸上又显出那不好意思的神色,半响才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要么让她受罚,要么明日开始你便带她去军中,我是管教不了她了!”南屏将了她一军,她知韩望书不喜麻烦,怎么能带着个小女娃出门?
岂料,韩望书嘟囔道:“带她也不是不行……”
正在数棋子的云儿抬头说道:“爹爹,你当真要带我去!哦,哦,爹爹带我去看骑马射箭喽!”
南屏气急,愤然回房。夜半时分,韩望书果然凑了上来,没事人一般。
南屏早就防着这一手,她亮了亮手里握着的白浪的短刀,说道:“韩将军,你要是敢过来,也尝尝这刀子的滋味吧!反正如今在咱们家,挨刀子也不算是什么错事!”
月光下,那把短刀幽幽泛着寒光,再配上南屏愤怒的表情,看着倒是有些渗人。
韩望书吃了这一吓,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是一日都不想素着的,可也只好胡乱睡下。
翌日清早,南屏便吩咐波落将云儿的随身之物打了个小包裹,又亲自将韩望书的随身之物打了个大包裹,硬塞给韩望书。
“南屏,这是做什么?”韩望书看见包裹有些慌乱。
憨憨的欢儿也看出父亲和阿姐要出远门了,急忙问道:“阿姐,你要去哪里?我也去!”
“我要随爹爹去军中啦!”云儿搂着韩望书的脖子,难掩得意。
“我也去、我也去!我不要在家里读书识字!”欢儿简直是要抓狂了。
“韩重欢,你要是跟他们去,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南屏瞪着儿子,说道。
云儿扑闪着大眼睛,很是纠结,可他到底是依恋着娘亲,也害怕娘亲的,只能痛苦地和爹爹、阿姐挥了挥小肉手,泪眼汪汪。
在马车里,韩远书见到云儿很是意外,再看着韩望书垂头丧气的样子,便问道,“这是怎么说呢?”
韩望书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叹了一口气。
倒是活蹦乱跳的云儿开了口:“大伯,大伯,我和爹爹被撵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