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是云儿执笔时候硬是要用左手,南屏便要纠正她,连着白浪一起。云儿生气,再不写一个字。
韩望书原以为发生了多么大的事,“她愿意用左手便用左手好了。有什么打紧?”
“她长大了之后,人家那些望门贵女都是用右手,只是她用左手,总是不太,不太端庄!你倒是说的轻巧!”南屏皱眉道,前世的云儿也有这个毛病,她生生给扳了过来。此时,她也重复着原来的态度,可谁料这一世的云儿早就被她纵得更是难弄,她说话,云儿根本听不进去。她寻思,由白浪出面比较好,可是好话说尽,也仍是白费。
“端庄?”韩望书想着南屏昨夜也说起端庄两个字,难道这两个和她毫无关系的两个字竟是她的执念?他忍住笑意,道:“我韩望书的女儿倒是不需要多么端庄,她自在就好!”
“回头嫁不出去也好?”
“笑话!怎么可能?”韩望书便去找到了生着闷气的女儿,“云儿,你愿意用那只手写字都可以!爹爹和娘亲说好了,她不会再管你。若是不识字可是不成的。你不是要领兵打仗么,别人下了战书,你都不能识,岂不是让人笑话!”
他矮着身子柔声说道,女儿身上的那一股子要是心思顺了怎样都好,要是心思不顺,任你谁来说什么都没有的表情,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儿时,他每每想不开之时,母亲只会任他自己呆着,也不知该劝说些什么,那个时候,他更是难得看见自己的父亲。
他想,若是当年幼的他转不过念头来的时候,若是有人在一旁柔声劝慰,并告诉他不管怎样都会被一直爱他一直支持他,他心里定是会好过些的。
“爹爹,你说我是不是没错!”
“云儿自然是没错的!”
受到了认可,云儿笑了出来,说道:“还是爹爹好,娘亲就知道赚银子,根本不听云儿说什么呢!”
南屏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个不识银子好的女儿。心道,小丫头,能你长大了,拿着我给你金叶子出门的时候,就会知道那会是多么畅通无阻,那时候,你就会知道银子好还是不好了!
还有这个毫无原则的韩望书,就知道在儿女面前当好人。平时说两个字都嫌费劲,可在孩子们面前显摆的时候,话倒是挺多的呢!
偏欢儿也来凑趣,说道:“娘亲,是不是用左手写字才对我明日也要用左手!”
“行行行!你尽可以去你的爹爹,他会告诉你,用左脚写都行,他韩望书的儿子哪里需要什么体统呢?自在就好!”
韩望书听见这话,自是吃哑巴亏,想不出什么话来还口的。
晚间时,南屏气还没消,不理韩望书。
韩望书已习惯了他一进寝房,南屏就像小雀儿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这骤然安静,他还是很不适应的。
“咦?今日家里没有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你不都看见了么,还处理得很好的呢!韩将军出马,自是药到病除的!”
“我,我倒是遇见了一件新鲜事。”韩望书有心想哄哄南屏,也不知说什么好,可是知她是最爱听故事,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咳咳,是耿三哥,昨晚被蛇咬了。”
南屏不吭声,悄悄地听着后续,却没听到下文,她原以为韩望书是在吊他胃口,可是等了一会儿,却见他还是闭口不言,只呆呆望着屋顶,也不知屋顶上到底有什么好瞧的。
“然后呢?这就是你所谓的新鲜事?耿三哥长年在外,你们军中又驻扎在山脚下,被蛇咬了有什么稀奇?”
韩望书还真不是存心吊她胃口,他讲话一贯如此,并无心要想后续之事,见南屏发问了,也只好说:“被蛇咬了倒是不稀奇,可据他所说,倒是有百八十条蛇都朝着他围过来。可只有一条蛇咬了他动了口,其他的全都无精打采,毫无攻击的心思。我见他说得也是太扯了些,你听了权当一乐吧!”
“本是一件这么有意思的事,被你一说果然索然无味。耿三哥怎么样?被蛇咬了,人没事吧?我还答应他要酿两坛好酒送他呢,只是一直没倒出功夫来!”
“没事,被人救了,现在气色好的很!”韩望书又凑近了些,声音如蚊子哼哼,“不生气了吧?”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和你生气,岂不是自降身价!”
“也是,毕竟你是这么个端庄的人。”韩望书憋着笑意。
南屏被奚落了,怎么会示弱?她将拳头如捣蒜般捶在韩望书的胸口,“不许你笑话我!”
“不笑话你!”妻子的娇憨恰到好处的撩拨起了韩望书的心思,他的声音变得极为动听悦耳。
可就在他攻城略地之前,南屏却一把推开了他,突然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韩望书完全摸不着头脑。
“跟三哥的事呀,耿三哥没有胡说,他遇见了那么多打蔫儿的蛇,应该是真的!”
“真的?可是蛇很少聚堆,更别说百十八条蛇聚在一起了!”
“原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它们都在一处出现,并且没什么攻击力,很可能是他们出现的地方有了石炭。”
“石炭?”
“不错,就是石炭!现在天气虽冷,可蛇并未到了冬眠的时候。我料想的不错的话,耿三哥一定是吃醉了酒,宿在哪个山洞里了!那些石炭经由日头照着便有了温度。而蛇早上醒来之后,最喜有温度的地方。它们便不约而同地跑到了有石炭存在的山洞里。越积越多!这才有了百八十条蛇同时出现的壮观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