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轻随着南屏嫁到殊地之后,是看过几场大雪的。成亲之后这却是第一遭。她性子沉静,觉得下雪也不像传说中那般了不起,不像垂杨那般看见雪便一惊一乍,或者打雪仗,或者堆雪人的。不知怎的,今夜的雪却显得格外令人心醉,她甚至想在院子里堆个雪人。可还没开始行动,就看见远处有个移动着的雪人,她骇了一跳,扑到了梁问道的怀里,惊恐道:“相公,那,那是什么?”
梁问道走南闯北,眼力极好,可仍是这样,也揉了揉眼睛,仔细瞧瞧。等看清那是韩家冷二背着二少夫人的时候,简直是既惊讶又叹息,他原以为自己这一把年纪,在这大晚上陪着媳妇在院子里堆雪人已经足够可以了,原来,同他家二少爷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你别害怕,你仔细瞧瞧,那不是你家小姐么?”梁问道轻声哄道。
烟轻这才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可是小姐这么晚了,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姑爷要背着她呢,会不会是摔伤了腿?”她不无担心地说。
看着这个单纯的小妻子,梁问道很想笑,心道,听着你家小姐那由远及近的笑声,哪里会像是受了伤呢?于是说道:“应该没有,可能就是吃完晚饭之后再遛弯呢!”
“既是遛弯,我们小姐为什么不走步呢?”
“许是你们小姐穿了什么昂贵的鞋子,不能够踩雪吧。”
“才不是呢!我们小姐从来没有这种剖腹藏珠的性子!”
“早前没有,如今许是有了,反正她也不挨累,你看我们二少爷,跑得多开心啊!”
“朱翠,我这眼睛是有些花了么?你看那两个人是不是二木头和桂南屏?”
安夫人最近总是心悸失眠,白日里被儿子儿媳气了一场,更是睡不着,朱翠便说,下雪了,外面很是清新,左右都是睡不着,莫不如出去走走、
哪里想到一出来就遇见让人看见就心烦的人,“那二木头是不是突然脑子坏了,笑起来那般没心没肺?背着的是个天仙么?”
“可能那二少爷就当那桂南屏是天仙吧!”朱翠附和道。
“还当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啊!这要是被清姐儿的娘看见了,肯定是又要闹了!”
还真是被安夫人说中了。廖霜红此时也是睡不着,便去红日楼去寻邱幽云去,两个也是见了下雪便出来走走,远远就看见了这一幕。
邱幽云本不待见廖霜红,可自打韩老三不着家,廖霜红被冷落之后,便也瞧着她顺眼多了。左右韩远书也不在家,她没事闲着,听听廖霜红骂骂白如梦也好,她自己也很想骂,只是苦于没什么立场。
见到了眼前这一热闹,两个人眼睛发亮的同时,更觉得伤心失落。
邱幽云冷哼了一声:“瞧瞧那两个现眼包,真是不嫌寒碜啊!”
廖霜红叹了叹气:“原来只觉得桂南屏讨人嫌,可再怎么说,她也是二哥名正言顺的妻,是云姐儿、欢哥儿的娘亲,这点福气也是她应得的。不知道相公和白如梦那个小蹄子正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