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曾青墨迷迷糊糊醒过来,觉得哪哪都不对。
身下的床硬邦邦的,置身的房间也很是逼仄。
这似乎是崔友的屋子?
他到底是喝了多少,居然在崔友的屋子里住下了?他只记得自己在房间里喝着闷酒,再然后就做了一个梦,看见南屏孤身一人来到店里用餐,他终于鼓足勇气,凑过去一吐相思之情。
在梦里,他还搂住了她,南屏也不知是不是生病了,她的身上有着很浓的药香……
那个梦实在是真切。
他头痛欲裂,坐起来定了定神,便要走回自己的房间。
可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里面有人!
难道是崔友被占了房间后,便跑来了他的房间住?
他不是个矫情的人,可也有些不痛快,这么想着,便猛地敲了两下门,“老崔,开门,回你自己房里去!”
过了一会儿,房门才打开,一位素色衣衫的女子披散着头发站到了他的面前。
“南……”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叫出南屏的名字,可也就在瞬间,他便明白,这女子虽和南屏极为相像,可整个人神情里没有半点的神采飞扬,这不是南屏!
而且,这位女子身上有着极为浓重的药香,等等,这味道怎么那么熟悉,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
想到此处,一向爽利的曾青墨也不好意思起来,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倒是石蜜开了口,“曾老板酒醒了?原是贵宝号生意太过兴隆,崔管事不忍让我流落街头,便帮我寻了一间房。也不曾想,是曾老板的房间,你容我收拾收拾,这就将房间腾出来。”
曾青墨听了这话更加不好意思,顿了顿,才恢复了伶俐的口齿,“姑娘这么说,曾某无地自容。昨晚曾某酒醉,言行无状,冲撞了姑娘,实在是抱歉。这是其一,再来,这三更半夜,我又再次唐突,吵得姑娘不能好好休息。”
“无妨。曾老板只是在讲故事而已,并不算言行无状。”
“敢问姑娘贵姓?”
“我姓石。”
“石姑娘好生休息吧,曾某实在是……”
“好。”
石蜜关上了房门,这一夜倒是没怎么合眼。她有又想到竟会在一陌生的男子的房中住了一夜,她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原来,她觉得天下间的男子都是猥琐肮脏的,可是这个曾老板的房间倒是纤尘不染。
次日清晨,她收拾妥当,便去同崔友告别。
“姑娘,这就离开京都了么?”
“我要去川城办点事,这就出发了。”
“川城?”崔友诧异道,“我们东家今日也要去采购食材呢!你这小姑娘家家的,莫不如同我们东家搭个伴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崔友本不是多事之人,他见对石蜜印象极好,再者是,昨晚他从未见东家那样失态,也不知东家是不是有了些其他的意思,这才垫了一句话。
“太麻烦了,不必了。”石蜜回绝之后,便欲出门。
“石姑娘留步!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曾某很愿意与姑娘同行。姑娘放心,曾某绝不是坏人,也不是轻薄之徒!”因昨晚的乌龙,曾青墨心中有愧,他特意早早起来表达歉意,正好听见了她和崔管事的对话。
“那曾老板就不怕我是坏人么!”石蜜回过神来,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