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正是石蜜。她见方才还礼貌周到的老板突然失态,心想,他一定也如白日里那位冒冒失失的姑娘一般,认错了人。
面前的人身着青衫,眼里满是深情,没有她常见到那些生意人那般狡黠多诈。她自己都很诧异,没有因他动手动脚产生反感。
“南屏,你不知道,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一见你就说,说不出来,说出来之后怕给你增添困扰,但你不知道,我只有憋在心里,半夜都会喘不过气来……南屏,你来找我,是想见我了,还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是不是那个韩望书负心薄幸?南屏,你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在呢!”
从小到大,石蜜在冰冷冷的地方生存,性子很是孤僻,可听了这个陌生男子的话也有了几分动容,她满怀希望地听着面前这人说下去,可那人却叹了一口气,道:“看起来,你没什么事,你没事的话,表哥也就没事了。”
石蜜知他又将心里的话咽了下去,倒是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来。她不知这人到底醉到了什么程度,只是无端觉得,他要是将话都说出来不藏在心里,此刻会好受些。
想到此处,她便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来,她掀开瓶盖之后,将瓶子在面前的人晃了晃。
少顷,面前这人再度抓住了她的手,缓缓道:“南屏,你当真一点也不顾念我么,你知道我后悔什么呢,那三年里,我每天都想抱抱你亲亲你,可从来都没有逾矩。我怕你生气,怕你没想好如何接受我。若知道你我会有今天,我当初就不要做什么正人君子,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曾青墨痛快地说着,越说话越多,从他们的少年时初遇,到他是如何种下了相思,甚至还讲了前世和今生,说今生他是如何想弥补遗憾,可又一次徒劳无功。
“前世今生?”石蜜不由得重复道。
“南屏,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别再将我当成是表哥,就当做是一个寻常的男子……”
曾青墨说着,便欲搂住石蜜,这时,崔友从门口经过。石蜜认识他,她进来时便是崔友招待的她,她大声道:“你们东家喝多了,麻烦见他带走。”
崔友从来没有见过烂醉如泥、胡言乱语,还有动手动脚的东家,他连忙陪着不是,“实在是对不住姑娘,我们东家并不是登徒浪子,他是因为烦心事太多,才喝醉的。姑娘,今日的这一桌菜,就当是小店给你赔罪了。”
“吃饭便是要花银子,哪里有不花银子的道理!既是醉了,便是情有可原了。这样,你帮我找一间房间,静一点的,这便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崔友心说,这个时辰定今晚的住处,在儒仙楼怎么可能。可他方才亲眼所见东家如何轻薄这个姑娘,难道人家没有深究,这姑娘生得极美,身上却一点也没有那轻浮之气。看起来,她人生地不熟的,如何能让她这么晚了还流落街头?
可问题是他去哪里弄一间幽静的房间?
对了,东家的那一间不就很幽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