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骇了一跳,又隐隐觉得不舒服,故没有搭理他。
哪知,韩望书续道:“怎么不说话,还在回味?”
这话让南屏心头火起,对着驾车的西洲大声嚷道:“西洲,停车!”
“西洲,不许停!”
“小的实在不知,小的应该停还是不停?”西洲是个机灵的,觉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你怎么不知道,你吃的谁家的饭?你的老子娘,弟弟妹妹吃的谁家的饭?”南屏喝道。
的确,西洲是桂家的家生子,他的家里人都还在桂府当差。
这话有力度,马车瞬间便停下了。
南屏二话不说,瞬间就跳了下去。
韩望书也生气,见她远走,也没有上去阻止,兀自坐在马车里。
西洲道:“姑爷,用不用跟着小姐?”
“要你管!你吃着既是桂家的饭,还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在王府门外等了好几个时辰,本就是苦差事,又赶上夫妻互呛,西洲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他大略也知道姑爷的性子,心说,自己就是吃着桂家的饭,才务必要跟着小姐,这么黑的天,小姐走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这样,他仍驾着马车跟在南屏的后面。韩望书见马车动了,也没再说什么风凉话。眼睛直直盯着那个大步流星的背影。
街头上有梆子声,是个挑着扁担的馄饨摊子。
南屏循着味道,便坐了下来:“老板,要一碗馄饨!”
接着,便大口吃了起来。
韩望书见她胃口着实不错,心中更气。
偏西洲又说:“姑爷,小的也想吃一碗,等了小姐好几个时辰,肚子实在有点饿。”
韩望书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西洲便跳下车。
南屏早就知道马车在后面跟着她,看见西洲也不觉得意外。见他端着碗要蹲在地上,说道:“出门在外,坐旁边,别拘着了。”
西洲实在是饿得紧了,便在南屏对面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两人吃完后,西洲眼尖,见到韩望书下了车,转到对面的巷子里,“小姐,姑爷可是去小解了?”
“谁管他?”南屏道,她想了想,递给老板一枚金叶子之后,又道,“西洲,快些!”
接着,两个人便上了马车,“小姐,咱不等姑爷了?”
“快驾车,话这么多,别忘了吃的谁家的饭,还有刚吃了谁的馄饨。”
西洲吃饱了之后,力气也足了,将马车驾得飞快。
韩望书的确去小解了,可又见到不远处有个卖麦芽糖的老婆子,他想着南屏爱吃甜的,便压抑着心中不快,走过去买了一大包。
回来之后,见马车不见了,他询问馄饨摊的老板:“方才吃馄饨的妇人和小厮呢?停在这里的马车呢?”
馄钝摊老板见有人过来,忙将正在把玩的金叶子收了起来。他本都想收摊了,哪里还能想到有这种奇遇。听到有人询问方才那个慷慨的客人,难免要维护几句,便说道:“吃完当然是回去了,难道还要坐在这里看风景不成?”
韩望书无故被呛了一句,心中更是不爽,又惦记着南屏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不住后悔方才自己说话为何那么不中听。
更倒霉的是,这一晚上也不知怎么了,灯火通明的京都怎么也拦不到马车。这里离韩家老宅又极远。他只有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到家时,正好是三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