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望着波落的背影发了一会子呆,她想着,若是上一世,波落求助于她,她会如何办。上一世,她没有结识阎夫人,与桂家也都断了联系。她唯有去请求韩望书。
可那时的韩望书也是那么冷冰冰的,并不似如今这般。
她见烟轻在不远处做着女红,便说道:“又忙叨什么呢?我说过多少次了,多给小丫头分点活,别什么事情都自己揽在身上。”
“不妨事的,小小姐嫌弃之前的帕子太女气,不肯用呢!”烟轻道。
“她本就是个女孩子的,终日还挑东西女气不女气。”南屏摇了摇头,“对了,最近没见你绣双面绣?”
“小姐是要看到什么中意的样子了么?”烟轻道。
南屏见她的神色很不自然,也没回答她的话,那绣帕应该已经绣好了。
“随口一问,你有时间将咱们的东西都好好收收,以后去新宅子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总是不放心,担心有人惦记着咱们的东西。”
烟轻不禁笑说:“小姐何时这样爱惜东西了?”
林城的回信很快就到了,钱庄的钱掌柜说,波落的老子娘、兄长都安好,已送了五十两银子到她家中。他又见波落的兄长为人踏实,便能自作主张,收了他在柜上做事。
波落得知此事,落着泪说,今后便再也不领用月钱,直到还完这五十两为主。
这话一说出来,南屏倒是对她另眼相看,直说着这点银子她还拿的出来。
波落却说:“二少夫人虽不缺这点银子,可我奴婢拿着心中有愧,是万万不能白拿的,再说还帮着兄长谋得了又长见识,又体面的好差事,这份恩情都不知如何还呢。”
听了这话,南屏更加确认了她之前的判断,波落既是这么个不能欠人情的性子,为报答别人是能做出铤而走险的事的。
至于梁问道喜欢不喜欢女人,这件事倒是要如何去判断。
南屏月信的日子一向准,可这个月却没有来。她脑子里全都是韩望书的疯狂,不禁害怕了起来。
还在,迟了两天也便来了。
就在月信来的次日,韩望书回来了。
林溪阁内,韩长亭见了风尘仆仆,满面胡茬的儿子,不禁有些心疼,心道,这闷葫芦果然实心,既是圣上派的活计,何苦赶路赶得这么急?
桑夫人歪在贵妃榻上,云儿、欢儿站在她的身边玩着沙包。
欢儿脸盲,又有些认不出韩望书了,怔怔看着他不敢出声。云儿自是认得他的,可一向高冷,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玩了。
“老二,脚程倒是快,去了可有一个月?”
“二十二天。”韩望书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用余光扫视屋子,却没发现南屏的身影,他回来的消息两日前已经传到府里,她竟然不知道么?
桑夫人道:“南屏身上不舒服,正好我也想孩子了,就让她歇一天。”
“哦。”韩望书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早已心猿意马,不住地想着她到底是怎么了,恨不得马上回到月明阁去看看究竟。
偏韩长亭从西北的马匹价格,聊到乌雅国的情形,再讲到林城遭灾,及梅相的霹雳手段。
纵是他问一句,韩望书只回答几个字,也并未妨碍韩长亭的谈性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