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书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南屏小衣滑落这件事,他盯着她紫色的肚兜看,盯着她雪白的脖颈看,盯着她胸前布满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红印看……
得意忘形的南屏也瞧见了这不怀好意的目光,忙收住了笑,警觉地说:“你盯着我做什么?”
韩望书怎会欺负刚刚遭罪的南屏,他忍耐地吞了吞口水,说道:“怎的,连府尹夫人也不足以吸引你么?”
南屏道:“韩望书,我实在猜不出你现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说的是心里话,她却是不知道韩望书到底要做什么,莫不是想着搬走之后,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就像昨夜那般?还是另想着要密谋些什么?
韩望书见南屏的一双眼睛叽里咕噜地乱转,不知她又在合计些什么,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便说道:“听闻最近圣上倒是要肃清摩满教的余孽……”
“搬!”南屏干脆地回答,她也不知道韩望书说的是真还是假,却是不愿意再啰嗦,再说却也十分想念阎氏。
次日一早,南屏便乘了个轻便小轿来到府尹大人府上,她昨晚休息得不错,韩望书也没有来烦她,故她的精神状态很好。
阎氏见了她极为开心,又连连叹气,想是不知话应该从头说起,沉吟了半响只是道了一句:“看着胖了些。”
“自然胖了,两个孩儿的娘了!”南屏笑说。
因战火纷飞,她同阎氏倒是三年没有互通消息。前几日,她传了封简单的信笺,也未提孩儿云儿、欢儿的事。
阎氏无所出,这始终是块心病。天下间无所出的女子有的见不得别人好,听见别人生儿育女就由妒生恨,而另一种人却是听见别人家添人进口便喜出望外。阎氏便是后者。
“两个孩儿?”
“嗯,双生。夫人也知道,我和我弟弟便是双生。”南屏答道。
“可也是一男一女?”阎氏喜道。
南屏点点头,道:“下次我便带着过来,给夫人看看。”
“好!好!”阎氏高兴的合不拢嘴。
“夫人,咱们旁边的府邸倒是空着的么?”南屏问道。
“可不是,荒废多年了,早前是前朝庄亲王的,听闻他品味不俗,建的房屋也倒还别致!一直空着倒快可惜的!”
“碧茹,你倒是不用可惜了,听说那房子已拨给了咱们的车骑大将军!”沈周章说着,便进了门,他身着青衫,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请大人安!”
沈周章对着南屏笑道:“你便是要给车骑大将军来打前站了!那倒是实在是座好宅院,我都眼热了好多年呢!你们倒是有福气的!”
“大人说笑了!”南屏道。
“怎么是说笑,我当真是羡慕你们啊!”沈周章说完,“你们车骑大将军的府邸可是要修葺一番才是,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便差人去帮你们。”
“大人客气了。”
“你同我这样客套做什么!”沈周章摆摆手。
这时,门口便有个小丫头探头探脑,阎氏瞧见了,说道:“老爷,您陪着南屏聊聊,我去去便来。”
阎氏走后,沈周章收起了那抹和煦的微笑,又四下环顾了一圈才说道:“南屏,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央求你帮我做账目的事情?”
“自然记得,大人可是要有什么不妥?”
“自成王爷倒台之后,我们这些边陲之地便是人心惶惶!”
“大人高风亮节,受人爱戴,怎么能同昔日那成王爷相比?”
沈周章摇了摇头,说道:“南屏你没见过成王爷,他可是文人气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为人乐善好施,又极为简朴,他唯一的污点便是有个顽劣不堪的儿子,饶是这样,还是有人参他要拥兵自重。我连个顽劣的儿子都没有,又没有妾室,看起来满是你方才说的优点,可在如今的情势下,那些哪里是优点,可全是祸端!”
他苦笑着,续道:“那日见到北尘王爷,他还说若是可能的话,他恐怕要将家里的侍女抬成妾室么,哪怕就是做做样子,也比受些无妄之灾好。这等事情我实在是不想做了,好在我也算是未雨绸缪,做出些假账来,先和你支会一声,若是有什么岔子,还麻烦你照顾照顾夫人。”
南屏仔细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可是有些念头又飘到了她的脑子里,她想着府尹大人方才说的,为避免皇上的疑心,大家倒是要拼命给自己描出些污点来,实在是很讽刺!有道是圣意难测,这倒是要令人如此如履薄冰么?
若这就是个不得不解的困局,那当年的韩望书会不会也是有意而为之呢?
那个白蘋真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还是他也像北尘王爷一样出于权衡利弊呢,才会带回这样一位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