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书还活着,不仅生了官发了财,竟还要迎娶公主?”南屏心道,她当即就想回到碧山寺里将那盏长明灯撤下来,又担心明镜师太那个急脾气说出些什么不好听的,她想着,反正他总是要死的,总会需要这么一盏灯的。
烟轻留心观察着自家小姐的表情,见她并未因姑爷还在世的消息而狂喜,知她定是因那句娶公主的话而犯了合计,于是说道:“咱们朝中哪有适龄的公主?这话怕是你们从哪个茶肆里听说的吧!”
西洲小声道:“没有适龄的便从王族贵胄里面选一个封为公主不就成了么,姐姐这么通透的人,怎么还想不到这个?就在小姐去碧山寺的当天夜里,整个烟城都传遍了打了胜仗的消息,再接着就是韩将军要娶公主……”
烟轻瞪了西洲一眼,他才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南屏下了马车,见垂杨坐在门口石狮子处四下张望,见了她的马车,一路小跑过来,说道:“小姐还是将垂杨发到庄子上卖了吧!”
“还有这种要求,准了!”南屏没心情和平常一样和她逗闷子,直接抬了抬手,“西洲,回来便去寻个买家,强扭的瓜不甜!”
“垂杨,你又发什么疯,主子刚回来,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要听你在这胡搅蛮缠么?”
烟轻说道。
“不用和她说这么多,她人大了主意大了,翅膀硬了!”
垂杨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咽道:“出门都不带我,只让我留在家里,招待一个个奇奇怪怪的小姐,这个更凶,一来就凶我……”
“谁又来了?”南屏问道,“阑珊人在利川呢,又有哪个刁蛮的小姐?”
“姐姐,是我!”
南屏循声望去,见小郡主花容憔悴,像是遭受了什么大的打击。
“乐容,你怎么来了?”
“姐姐,我遇上了天大的麻烦,都来了好几日了,你这个丫头不好,我说我心情不好,命她领我去秋千巷吃东西,她一味推三阻四,却被我发现她晚间自己躲起来偷吃!”
“我们老爷说,你是贵客,不让我带你去,我吃的是何妈灶上剩的特意给我留的麦芽糖,又没有多的。”
“我看就是你偷吃的。”小郡主不依不饶。
南屏想起来,之前在府尹夫人府上遇见小郡主之时,已差人将垂杨送回了烟城,所以她并不认识小郡主。
“乐容,莫要理会她,回头姐姐带你去秋天巷,从巷子口吃到巷子尾。”南屏柔声道,“你方才说,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小郡主愁苦地摇了摇头,道:“说来话长,还是进去说罢!”
“也好,烟轻,赶紧沏上一壶桂花龙井,再拿些桂花糕、桂花糖来,还有秋梨膏。”
这些东西很合口味,小郡主落座之后就狂吃起来,完全想不起诉说自己天大的麻烦。直到杯子盘都要见了底才说道:“姐姐,我这麻烦,天下间只有你能帮我了!”
“小郡主,你先说说看吧!我一商户之女,能有多大的章法,不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圣上要将我赐婚给新鲜出炉的车骑大将军呢!”小郡主闭着眼睛,痛苦地道:“那日,宫中宴会,我也如这般狂吃东西,就听他们在说什么车骑大将军,抬眼一看,那不是韩校尉么!我早知你们分开的事也不觉吃惊,依旧在狂吃东西,圣上又兴高采烈地说什么赐婚,还说赐一位公主给他,我心道,圣上真能调侃,当今的两位公主一位七岁、一位五岁。他又说,没有适龄公主便选一位皇室之女封为公主,我心道,谁会是那个倒霉蛋。怎料,那个梅若兰说乐容倒是极为合适呢!圣上本都没看我这边,经这一提醒居然也说道,这倒是桩不错的姻缘。”
小郡主用力摇着南屏的胳膊,续道:“姐姐,你听到没有,他们让我嫁给韩校尉呢,就,就那张冰块脸,我吓都要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