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要吃鲜荔枝,这个曾某属实是办不到,小郡主,你看这样如何,我命人将荔枝煎放入食盒内,然后咱们去西市看悬丝傀儡戏如何?”曾青墨不知小郡主是被什么江湖术士蛊惑,看她的样子倒是深信不疑。他觉得直接否定是不成的,倒是慢慢劝说才好些。
“听起来不错呢!”小郡主听了这话,又兴致高昂起来,像是忘了自己要暴毙的事情,“还是表哥有办法,我那五个哥哥没有一个中用的。”
曾青墨因三年前受过小世子的恩惠,总觉得亏欠他一个人情,数次想要报答,可总觉得人家高门贵族没有缺的,自己贸然上门却有着巴结之嫌,于是问道:“小世子如今如何,可否娶妻?”
“娶妻?”小郡主嗤之以鼻,想不出京都会有女子会想要嫁他,“不过,他也毫不在意,每日保媒拉纤做得很是起劲,听说最近倒是还招了几个同党呢,还信誓旦旦地要压倒官媒,誓要杀出一条血路。父王终日和他吹胡子瞪眼,可又有什么用呢?”
“小世子有如此家世,又是那样的人物,定会觅得良缘的。”曾青墨道,“小郡主,你才刚说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几日算过命么?”
乐容摇了摇头,“没有算命,是有人托梦给我的。唉!”
“托梦?”曾青墨道,“是什么样的人托梦,神仙?”
“便是我们府上供奉的保家仙,胡大仙。”
“胡大仙?你认得长什么样子,还是他自称是胡大仙的。”曾青墨道,他知本朝马背上得天下之前,也一直在北地,他们那般皇亲贵胄倒是都信奉那些的。
“我从小就觉得应该就是那个样子的。而且,我不是梦到过一次,连续好几天都梦见了,胡大仙不停地在我耳边说着‘乐容,乐容,你就要暴毙了,有什么心愿未了就抓紧吧!’”
曾青墨终于听出了个大概:“你最近可曾同小世子吵架了?”
“岂止是最近,吵了十七年了,前几日,吵得倒是凶残些,我刚不说了,他还招了几个同党,那事是我听说之后告诉父王的!说起来,其中一个同党表哥也认得呢!便是那梅相的女儿梅落繁。我们一起玩的小姐妹都不喜欢她,她们总说让回去和五哥说,让他离那个梅落繁远些,我也说了几次他又不肯听,我只能去告诉父王了。”
“父王听了,怒不可遏,说梅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讨厌,让五哥少搭理他们。还说要让他们私媒做不成一单生意,还说要和圣上替,让五哥去西北顶成王爷家的缺儿!你知道,五哥最宝贝他那张脸了,一听要去西北戍边,急得成什么似的,那边又干燥风沙又大,他哪里肯去……”
曾青墨想到这对兄妹,觉得十分滑稽,他想,定是小世子不满妹妹告状,伺机报复,便用了点迷幻香,再扮上个怪样子每天夜里便去吓小郡主。他倒不便说破,也不忍让小郡主太过忧心,只是说道:“小郡主有所不知,胡大仙的话可以解可以破的!”
“真的么?”
“这是自然,小郡主应知我总是山南海北的跑,倒是能听到一些奇闻异事。”
“这个我是知道的。”
“破解的方法很简单,你只要找一个经常同你犯口角的人,精心为他准备一份礼物,这礼物他必须得十分满意才行。如果他十分满意了,胡大仙的话也便破了。”
“就这么简单?”小郡主瞪大了眼睛。
“我听闻说就是这样,小郡主不妨一试,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要是灵验了,岂不是更好。小郡主日后就有大把时间来吃鲜荔枝看悬丝傀儡戏了!只是小郡主深居简出,性子又好,这个容易犯口角之人还真是不容易找呢!”曾青墨道,故意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表哥,你怎的没想到,我五哥就是现成的人选呀!”小郡主喜道。
“还是小郡主机敏,我便只知道从外人那想,没想到王府里的人呢!可是小世子什么都不缺,倒是不容易替他选一份让他满意的礼物呢!”
小郡主微微一笑,“这有何难?我刚都说了,五哥最宝贝的便是他那张脸了。说是能买到梧桐坊的回春膏,保准他会高兴得跳起来呢!只是这梧桐大娘倒是很有怪癖,每个月只做十盒,卖给谁全看心情,若是她心情不佳呀,便是宫里要买她也不答应呢!”
“梧桐大娘?”曾青墨道,“我想我有办法!她呀,极爱吃我从烟城带来的米糕,那是南屏做的,别处买不到的。”
提起南屏,曾青墨心绪就又烦乱起来,他不知这是不是该到了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