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小的一路追随,那人确是走进了悦来客栈,没回桂府。”
曲终人散之后,迎喜这才寻个机会,将韩望书的行踪禀报给曾青墨。
曾青墨吩咐道:“辛苦了,你继续盯着,有什么动向再告诉我。”
可是他仍旧不放心,次日清晨,他便来到悦来客栈,在二楼西北角屏风后面坐下,对跑堂的说道:“白茶有能入口的吗?”
“是曾家少爷啊,最近新得的白毫银针芽头肥壮,色泽鲜白,闪烁如银,原是贡品来着。”
“既是贡品,怎的能在你们店里了?你们东家老刘惯会忽悠,你也跟着学会了?”曾青墨笑道。
“曾少爷,您走南闯北,不知道这世上有黑市一说么?”
“别再胡诌了,快上一壶茶,你们东家若是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小跑堂虽然贫嘴瓜舌,可所言非虚,端上的一壶白毫银针果然茶味醇厚,香气清芬。
曾青墨才抿了一小口,便隔着屏风看见韩望书在不远处坐定,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忙将身子又矮了矮,往屏风里面缩了一缩。
果然,他半盏茶喝完,韩望书便等来一位蒙着面纱的客人。
——梅落繁!
还好,他还能听到那两人的交谈。
“好久不见!”韩望书说道,他左右张望,又道:“此处人来人往,梅儿,你说话莫要急躁。”
梅落繁未答话。
“我此番过来,是收到梅相的信,他信中命我接你回去,说不让你在这边胡闹下去。”
“谁说我在胡闹?”梅落繁不由得拔高了音量。
韩望书叹了一口气道,“都说了让你平复情绪,梅儿,许多话我都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咱们自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你的脾气秉性,知道你此番是在和我赌气。”
“我没有赌气!”
“梅儿,这之前是怪我不好,父亲寿宴之时,我便应该和你讲清楚,只是当时我也不知……”
“你也不知你已经中意了那位桂大小姐!”梅落繁冷笑道。
“你,你怎知?”韩望书支吾道。
“你方才都说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既如此了解我的脾气秉性,我又如何不了解你的?”
“你是什么时候得知的?”
“就在韩将军寿宴那一晚,我半夜生病之后,差人寻你过去。次日,桑姨娘同那桂南屏过同去微茫阁,我捕捉到了你看桂南屏的神情,就知,你已经心有所属了。当然,你当时并不知道。看了你神色有异之后,更激起了我的好胜心,韩二哥,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定亲之后,因是打小的玩伴,也没太多避讳,仍经常见面,可是从小到大,我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用那样的眼神瞧过我。”
“梅儿,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觉得我没用那样的眼神瞧过你,你才是总是将一颗心都安在我身上呢?若是如你所说,我用那眼神瞧了别人,你更是不能接受,才折腾了一次又一次?”
梅落繁垂头不语。
韩望书续道:“梅儿,你那么骄傲的人,既知我眼里心里没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浪费光阴呢?”
“韩二哥,就是因为我如此骄傲,我才觉得我一定可以让你将放在他处的心收回来!”
韩望书苦笑道:“梅儿,你别小孩子脾气了,你没听过那句话么?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