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就是这样,自来便瞧我不顺眼,反正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长姐、兄长做什么都是对的,既然如此,就算是去街上讨饭,也比在这受窝囊气强些!”
“你既这么有志气,那便去讨饭,没人拦你!”桂金山吼道。
“父亲,您消消气,二哥也是一时糊涂,再者说,您……”说话的是南屏的庶妹桂南意。
“你又要说什么?是不是也想同这不成器的二哥一般,存心给我添堵!”桂金山不等她说完,便抢着打断。
桂南意碰了一鼻子灰,她何尝不想发发牢骚。可又想到,从小到大,她因诋毁南屏被父亲训斥太多次,也长了记性,不敢吭声。
可是桂晚平却不管不顾,依旧像个炸毛鸡一般,说道:“我为什么不成器了?兄长又比我强在哪里?不就欺负我没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
桂晚钟方才就想进门,可南屏一直拽着他的胳膊,待晚平将这句话抛出,晚钟便再也听不了,直冲了进去。
南屏无法,也只得随着进去。
“晚平,话出口难道就如此随意,拿起来便说?”晚钟斥道。
桂府生活奢靡,下人众多。此时,玉铁堂内满满一屋子人。
众人听得这声音,齐齐望向门口,窃窃私语。
桂金山本是歪在塌上,听得来人,直接坐起来,眼中焕发了光彩,方才的怒容一扫而空。
“说话的可是眼钟?屏儿呢,屏儿也回来了吗?”
“爹爹!”南屏听得父亲的询问,扑到了他的身边。距上次离开烟城,已有数月,思念之情溢于言表。她半是喜悦半是心急,不知一向懦弱寡言的弟弟到底因何人同父亲争执。
她心底已是有了答案,可仍觉得此事太不可思议,连连否定着自己的猜测。
“屏儿!你回来太好了,这次能呆多久,着急回去吗?”
“不着急,这回女儿是回来陪您过年的。”南屏热切地说。
“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不在,家中冷冷清清,我真不知道这年过着还有什么意思。”桂金山道。
费姨娘、桂南意、桂晚平听得这话,虽已经习以为常,可当着众多下人的面,脸上仍是讪讪着。
南屏见状,说道:“今年还有表哥在,会更热闹些。爹爹,刚刚听多福叔说道,晚平要娶亲,他相中哪家小姐,咱们请冰人上门即可。即便不是千金小姐,只要是人品好靠得住,家世差些也无妨,左右不过是帮衬些银子的事,您何至于如此动怒?”
桂金山冷哼道:“若是家世差些倒好办,只怕是家世太好些,咱们高攀不起!”
“敢问是谁家的千金?”
桂金山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晚平沉不住气,说道:“便是京都梅家嫡女梅落繁。”
南屏的大脑一片空白。
“梅落繁当真来了烟城,怎么会如此阴魂不散?”晚钟道。
“兄长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做阴魂不散?难道就因我是庶出,便没有命娶那侯门闺女不成?”
“你能不能清醒清醒?”晚钟急道,“这里面的事情你都不清楚就跟着瞎起哄!那梅落繁心里只有……”
“晚钟!”曾青墨呵斥住了要逞一时之快的晚钟,又说道:“不管怎样,这也是好事,大家不必争得面红耳赤。姨丈,同遮天国那边的生意可还顺当?”他知姨丈只要一提起生意来,是会将诸事都抛在脑后的。
果然,桂金山接言道:“一时之间也是断不清,墨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