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南屏已经坐着马车,在碧山巷一处老宅子内寻到了韩远书。
方才,在韩望书刚离开不久,南屏正在沐浴时,烟轻进来回话说,西洲派人来说,大少爷果然去了碧山巷。
南屏听罢,急急站起身来,满身的红印在烟轻面前暴露无遗。
这个小丫头开始还没反应出来是怎么回事,待她明白了后,脸红得像只熟透了的苹果,她好想开口说出点什么来,可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看什么呢,快拿衣衫来。”南屏道。
衣衫是穿上了,可脖颈处的红印怎么也遮不住。
烟轻想了想,翻出那件正红色的团花袄来。说道:“这件领口高些。”
南屏不喜红色,总觉得太过出挑,此时唯有硬着头皮套在身上,心中不住诅咒着韩望书的疯狂及龌龊。
“小姐,我刚刚煲了参汤,还做了玫瑰冰花酥,吃些再出门吧。”
“好吧,少来一点就好。”南屏不知道她这种情形喝参汤管用不管用,不过刚才从寝房到浴室的几步路,她走得晕晕沉沉。她想着既然贫苦人家都能用参汤吊命,她喝些总比不喝强些,表哥还在被关押,一会儿说不定还会遇上什么麻烦事。
好在西洲够机灵,盯人倒是有一套,事情有了头绪就好办些。
这一世,南屏学会了遇事沉着冷静。不论出了什么事,破局才是王道,她不再是那个被宠坏了桂家大小姐,也不再是跟在韩望书后面亦步亦趋的将军府的二少夫人。
南屏推门进到老宅子里时,韩远书正坐在那里看书,南屏用眼睛环视四周,竟发现这里的生活器皿一应俱全。她惊道,难道香琦已是韩远书的外室?她虽说对香琦没有什么偏见,可是也免不了觉得此事的发展是不是太快了些?
韩远书看见南屏也没有太吃惊,说道:“头上的伤没事了吧!你摔的时候我看得真切,当时就觉得没大碍,只是害怕有些差池,才叫人寻了儒文回来。”
南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一跤倒是无大碍,可却是因为这万恶的一跤,让韩望书占尽了便宜,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想也是无异。
“你是过来找我,还是要找香琦?”韩远书续道。
“昨夜原本是找香琦,大哥,现下是找您。”南屏直截了当地说。
“你表哥的事?”
“是,我表哥的事到底同香琦有无关系,梅落繁到底在哪里?”
“曾青墨的事同香琦有些关系,至于梅落繁么,我不知道她在哪里。”韩远书道。
“您不知道,香琦也不知道吗?”南屏明知这句话已经很不礼貌,可实在是心急。
“我不知道的事,她自然也不会知道。”韩远书坚定地说。
这句话间接证实了南屏的推断。第一次见香琦时,她就觉得这女子同表哥之间有些暧昧,而且言语之间对她有些敌意,令她的观感不是很好。
南屏知道,韩远书决定了的事便自有他的道理。只是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实在受不了邱幽云的事,寻个消遣?
毕竟,他的年纪比香琦大得多,而且两个人的家世背景无一相同。她听表哥讲过,香琦虽然年纪小,可一直在那孽海里东游西荡,却是有些故事的。难道韩远书是生了怜悯之心,还是为她倾倒?
这个是无论如何南屏也问不出口的,韩远书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我会娶香琦为妻的。”
南屏心中一凛,知道韩远书绝不是说说而已,她想着邱幽云撒泼的样子,还有韩长亭的武断,并不觉得这是件轻易能成的事情。她心道,那时她应是已经离开了韩府、离开了殊地,可是即使远在天边,也不愿意听到与她极为投缘的大哥受到太多的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