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韩望书料想得不错,他一到军中便被团团围住。
就在昨夜,仙莱公主成功夺权,并将那拉氏乱箭射死,将其尸体悬在了城门口。随即,大叶国天翻地覆地大清洗,城中死伤无数。
孔繁露道:“咱们的探子来报,虽说这个仙莱年纪不大,却心狠手辣,一丁点的错处都要严惩不贷,他们在祭拜先王的时候,左贤王的一位爱将失手将端着的杯碗打碎,仙莱立即命人将其用箭射死,根本不理会左贤王的求情。仙莱说,他们大叶国古时有‘剺面截耳’的习俗,为寄托哀思在脸上划一刀、身上刺几刀都是常有的事,那方是忠诚臣子的本色。打碎杯碗事小,心中是否虔诚事大。校尉大人听听这话说的是不是够狠辣?”
韩望书心道,大叶国动乱多年,王室的权威日渐减少,一旦臣民不再生怖,国家势必瓦解。仙莱这是急于立威。先是清洗内部,接着便极有可能发动战争,想到这里,他不禁皱了皱眉。
偏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有名女子急急要见校尉大人。
众人闻言,都默不作声,脸上无不写满了惊诧。
军中将士粗人多,不乏说话直的,直接问道:“是不是校尉夫人?”
来报的人直摇头,道:“应该不是夫人,但也是位年轻女子。”
众人更加好奇,恨不得全都冲出去,一探究竟。
“你没告诉她,军中重地,女子不得入吗?”韩望书脸色一沉,他已知来人是谁,可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更不自在。
“回大人,小的已说了很多次,可是她说她有极为要紧的事情找大人,边说边落泪……”
“知道了。”韩望书打断了他的话,对孔繁露道:“老将军,领着大伙继续,我去去就回。”
“好好,莫急莫急莫急。”孔繁露一激动,说出了三个“莫急”。众人听了想笑又不敢笑。
韩望书眉头深锁,他知昨日夜里他那般决绝离开,依照梅儿的性子一定极为失控,其实他心里早有准备,只是不知她竟然会闯到军中来。
“到底何事?”韩望书说道,声音仍旧平静。
他的性子寡淡,与人相交,总是会在心里设下一道又一道防线。所以,这么多年来,能走到他心里的人不多。可是一旦走到他身边,他都会极为纵容,很少发火。
梅落繁一袭白衣,牵着一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神色黯然,脸上兀自挂着泪痕,缓缓道:“韩二哥,我竟不知道你昨夜便会那样走了。你是怕回去晚了,桂南屏心里不痛快是吗?”
韩望书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了百般滋味。再加上就站在这冷风肆虐的塞外,他的耳畔似乎已经传来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厮杀声,一时之间竟然有种苍凉的身世之感。
“韩二哥,我最后再问一遍,你当真一点都不顾念我么?”
梅落繁说完,冷风中居然夹杂了丝丝雪花,更衬着她娇小凄楚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