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已至,殊地满街黄叶飞卷。
可春乐楼依然灯火通明,丝竹和欢笑之声不绝于耳,当真一派春意融融的图景,让人忘却烦忧。
“姐姐,为什么不能带糖葫芦进去?”小郡主迅速地吞咽着最后两颗山楂,娇憨地说。
南屏望着眼前这个锦帽狐裘、挺拔清秀的她一手打造出来的杰出作品,深感欣慰,这倒是顶顶像个富贵家的小公子,可若是手里拿着根糖葫芦,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行的,你边走边吃糖葫芦就会暴露身份,就会被逐出来了?”南屏温言道。
“你不是说这里的老板是你的亲戚,什么表哥?那还有什么所谓的?”乐容身为皇亲国戚,自小到各处都畅通无阻,来到陌生地界,又是女扮男装,本有些顾虑,可是白日里一听说,这里的老板竟然是新结识这个姐姐的骨肉至亲,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
曾青墨老早就看见南屏同一个矮她半个头姑娘站在门口嘀嘀咕咕。她们两人虽然着了男装,可是那小姑娘满脸稚气,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迎客的老鸨是何等机灵,本想撵走这两位调皮捣蛋的富家千金,可是见老板一直望向这边,便故意装作没看见。
自从九龙山被俘之后,曾青墨便没看见南屏,乍一相见,她足瞪羊皮小靴,将头发高高束起,神采飞扬的样子倒是让他梦回烟城。
曾青墨心口一甜,本想再看会子热闹,却抑制不住心中的期待,忙走上前去,亲热地唤了声:“南屏!”
南屏转过身来,拉住乐容的手,笑着说:“表哥,这些天去哪里了?让我好找。”南屏说的倒是实话,她从不担心表哥的安危,觉得无论遇到千难万险他都有办法逢凶化吉。但只要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她总会想到去找他,觉得他肯定有办法。
这句话,曾青墨是高兴听到的,他佯装不经意地问道:“找我做什么?”
“哎呀,说来话长,遇上了糟心事呗,这个回头再详说吧。”
听了这话,曾青墨的眸子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还是笑道:“就知道你没麻烦事也想不起你表哥来。”
南屏根本没听说他语气里的揶揄,仍旧没心没肺地说道:“表哥可不就是帮我解决麻烦事的么!”
这时,乐容轻轻拉了一下南屏的衣摆,郑重地说道:“姐姐,你还没介绍我。”
南屏轻声道,“这里人多眼杂,稍后介绍,可以吗?”
乐容摆摆手,说道:“那你得好好介绍,毕竟我还是第一次结识生意人。”
她大剌剌地就要进门,曾青墨忙道:“请留步,粗俗没品的客人才从这门入,可真正好玩的却在后院。”
当时,春乐楼正厅正在大摆筵席,外地并殊地多位大财主坐了两大桌,每个财主旁边都坐着个女子,他们打情骂俏,更夹杂着猜拳行令、唱曲闹酒,这个场面要是被这个小姑娘看见了,也实在有碍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