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抛出去之后,连阎氏都愣住了。
韩望书的脸更是红一阵白一阵,他心道,这府尹大人方才和和气气的,怎么突然变脸,是他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连府尹夫人都同意南屏回去,他怎么突然来了一句没缘由的话,当真是奇怪。
南屏也大感意外,可还是笑道:“大人可是另有吩咐?南屏留下便是。”
说完这句话,她侧身用极为和善的表情看着韩望书,柔声道:“相公独个儿先回去吧,天越来越凉,记得添衣。”
听到这么温柔的叮咛,韩望书没有一丝温暖,因为他听出她的声音里的做作。或者说,这是在撵他离开?
韩望书无心留恋,即刻告辞。也想勉强挤出个笑容,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老爷,这是怎么说的?你这分明是要撵韩校尉走人啊,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军中有麻烦了,需要背着他们韩家的人?”阎氏急火火地说道,南屏还在座,她丝毫没有避讳。
“这个麻烦,倒是比军中的麻烦还要大些呢?”沈周章说完话,又将眉毛拧在了一起,他已有些中年发福,脸圆圆的,皱起眉来倒像是南屏故乡的陶土做的大阿福。
南屏知这沈家必是有大事发生,可见了沈周章的样子,还是强压住了笑意。
“有什么事,老爷倒是直说啊?”阎氏催促道。
“是不是我在这里……”南屏欲起身。
“你坐你的,不妨事的,老爷不是说让你留在这里么,必是有你有关的事,也不必避讳你了。”
南屏一听,心也提到嗓子眼,桂家获罪,弟弟不测,还是梅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她一瞬间把能想到的祸事想了个遍,越想越觉得心焦。
沈周章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开口道:“珠脱郡主离开京都了!”
“什么,又偷着跑出去了?”阎氏惊道,“老爷,你的意思不会说小郡主跑到咱们这了!”
“可不就是么!”沈周章道,“夫人,你说,天下还有没有比这更棘手的事情了?”
阎氏点了点头,又道:“不对,老爷,您冷静些,小郡主逃跑离京都,和南屏又有什么关系?”
“唉!这还不是京都那些市井之徒惹出来的祸事?郡主也听了那些讲南屏的话本子,又在王府呆着憋闷,一时兴起,就要来见见南屏。”沈周章说,“我方才那么着急同韩校尉说话,还不是因为小郡主今晚就到了?我怕她那个性子,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让韩校尉更挂不住面子,也不好言明,南屏,你回头一定要好好解释一下才好。”
“这不妨事的,他不会介意的。”南屏道,她心想韩望书本就是来送信的,送完信就走有何奇怪?难道还要留下他吃个晚餐么,府尹大人真是太过善良了。
不过,见他们夫妻两个容色憔悴,倒真是像如临大敌一般,南屏不禁问道:“这个珠脱郡主到底是何许人也?”
沈周章夫妇听了这话,更加诧异,仿佛见到天外飞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