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书说话一向口角很短,在众人面前更从不发表议论。他洋洋洒洒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原来吵嚷的人声居然完全静了下来。
他说完后,又朝着桑夫人递了个眼色。
桑夫人岂会不知自己这个闷葫芦儿子从不说无用的话,他这么说肯定自有深意。于是连忙接言道:“老爷,儒文说得有道理。大夫好不容易寻来这药方,还是快去医治老大是正理。解救南屏的事你就让儒文去办吧。”
“可是,可是,”韩长亭望着桂晚钟,很是踌躇,相较于儿媳来说,他更是惦记自己的儿子,更何况是那个他曾寄予厚望的长子,可就这样离开显得太不地道。
桂晚钟早就不耐烦听着韩府各房头的恩怨。
刚才那一个多时辰,他之所以没有发作,多半是因为阿姐同表哥在一起,他并不十分担心,再就是靠着多年的教养在强撑着。
见韩长亭望向自己,他如释重负地说:“将军,您大公子的病要紧,您先去瞧瞧,这里,有姐夫操持即可。”
“亲家少爷,我去去便回,你也知道我们老大病了十多年,他母亲又刚去世,我实在是有些惦念。”韩长亭道。
桑夫人忙催促着:“老爷,先别忙着伤感,再迟些卯时就要到了。”
见韩长亭离去,廖霜红忙搀扶着还在垂泪的安夫人离开。
“二哥,你说怎么办,咱们都等一句话。”韩老三道。
“除了晚钟,所有的人都回去睡觉,包括你,老三!”韩望书冷冷道。
他话音刚落,大厅内鸦雀无声,众人虽说都十分困倦,也不知道应该是去还是留。
所有人还呆在原地。
“怎么,我说话你们听不见?”韩望书拔高了声音,又摆起那副严肃面孔。
众人即刻散去,韩老三见安夫人吃瘪本就有着气,可是不留下吧又怕父亲知道了骂他。听得二哥这么说,留下句:“二哥有什么事随时差人找我。”
也就匆匆离开了。
大厅上,除了韩望书、桂晚钟,还有一个死活要留下的韩阑珊。
“二哥,我担心嫂嫂,你说怎么办,你是不是想出其不意偷袭敌人?一定要带我一起,不然我可不依。”
韩阑珊一时情急,居然又去触碰二哥的衣袖。
韩望书皱了皱眉,轻轻地甩开她,说道:“你愿意留下便留下,去拿茶壶过来,折腾这一晚,有些口渴。”
“好嘞,好嘞!”韩阑珊蹦蹦跳跳地去挑了一个还带着热乎气儿的茶壶,她刚要斟茶,韩望书却道,“我来吧!”
她知道二哥的性格,也不推辞,将茶壶递给了他。
一盏茶之后,韩望书急急走出了越山馆,桂晚钟、韩阑珊已被蒙汗药迷晕了。
他刚想骑自己的那匹鞑靼野马,忽又想起从烟城骑回来的那几匹大宛马,便转身去了明月阁前的马厩。
东方天际没有透出一点光亮,秋夜里,韩望书策马奔驰。一路上,脑子总是涌出诸多的念头。
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个曾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