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子时,韩望书站在明月阁院内最高大的那株白杨树下张望,秋夜里,明月高悬,照得小径亮堂堂。
可他仍旧没有望见南屏的身影。
站着站着,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这也难怪,除了晌午时分在军中跟着吃了一口看不见任何油水的“大锅饭”,其余时间他竟连口水都没喝过。
再加上白日里在军中的疲累,他已经睡下,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心下思忖着:“这个桂南屏到底干什么去了?是进山采草药还是进山种草药?”
越是这样想,索性就坐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几圈之后,又走到屋外。
“姑爷,是要什么?”烟轻睡觉一向警醒,见韩望书起身,忙问道。
“无事,你且睡你的。”韩望书淡淡道。
见到烟轻他才又想到,这个烟轻不是南屏身旁第一得力人么,南屏不是去到哪里都会带着她吗?
怎么同表哥去山上采药就不带着她了。
想到此处,更加心烦,直想出门吹吹风。
听见门声响动,垂杨也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
“小姐还没回来,姑爷应该是不高兴了。”烟轻无不担忧。
“不会吧,小姐说,她的事情姑爷都不管的。小姐和表少爷一起出门的还能有什么事情?我先睡了。”
“睡吧,睡吧,你这小懒猪。唉,恐怕坏就坏在表少爷也一同去。”烟轻索性穿好衣衫。
殊地偏北,秋夜里已有几分凉意。
烟轻便备了几个汤婆子,想着等南平回来,为她驱寒气。
嘴里还嘟囔着,“这个西洲也不知道先报个信儿回来。”
烟轻正念着西洲,可巧就听见了叩门声,有人大声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快开门!”
一声高过一声,不是西洲又是哪个?
烟轻赶紧朝着门口跑,正在院子中的韩望书抢先一步开了门。
只见西洲居然骑马进了将军府,马背上还有吓得不知所措的张真人。
他背着一筐草药,颤颤微微地说道:“桂大小姐和曾家少爷被掳走了!”
“什么,阿姐被掳走了?”住在厢房的桂晚钟也被吵醒,他一把将西洲从马上拉了下来,“没有用的东西,快说,阿姐在哪里呢?”
这一日韩望书心乱如麻,心思缜密的他居然都没想过那九龙山就是他们和大叶国的天然屏障。
今日,冰雹过后,大叶边境肯定会乱作一团,恰巧看见华服锦衣的南屏与曾青墨,顺带就掳了回去。
“什么人干的,他们要多少银子开口便是,千万不要让我阿姐遭罪呀。”桂晚钟焦急地说,“姐夫,你倒是说句话呀!”
桂晚钟边说,边用力推搡着韩望书。
韩望书最不喜别人碰他,此刻也是心焦,便道:“容我想想。”
大叶国还是以游牧为主,民风开化,女性更得尊崇。可是好战斗勇,最好不要惹怒他们。那个曾青墨应该知道这些吧。
“你们那个表哥不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吗?”韩望书半响才抛出这么一句酸溜溜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