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少爷说的。”垂杨道,“这是说书先生教我的。”
“平时让你读个书识个字就像是要了你命一般,偏这些用不着的,你倒是记住了。”南屏想想刚刚垂杨的描述倒也是十分贴切,也不禁笑了起来。
这个韩望书,肯定是早上在她这里吃瘪,气就没顺过去。
“表少爷来了。”
烟轻道。
“让表哥在院中等下,我这就出去。”南屏饮了一口茶,就走出门去。
“表妹,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曾青墨站在院中最高的那株白杨树下,朗声道。
他今天的装束倒像是个书生,右手还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
“大早上寻了我过来,倒是一盏茶也不招待吗?”
“表哥什么好茶没喝过,还稀罕我这里的茶。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拿着折扇?”南屏不禁取笑道。
“做这身书生打扮,不摇着折伞,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曾青墨道,他下意识地朝着屋子里头扫了一眼,“表妹夫不在家?”
“方才去军中了。”
“回到婆家的感觉如何?”曾青墨故意问道。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机会同南屏讲话。
倒是觉得韩望书看着像是冷心冷情,也不像传闻所说般完全不把南屏放在心上。
所以,他才厚着脸皮跟了来。
重活一世,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将南屏带出韩家,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
“表哥,今日想让张真人给大伯瞧瞧病,少不了表哥帮忙,我信不着晚钟。”南屏道。
“要说你这儿媳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咱们给韩家办事,韩家连个打下手的人都不出?”青墨揶揄道。
“我记得张真人的方子都有些怪,怕他们办事不利,再说,谁有表哥识大体能力强呢?”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了南屏的话,曾青墨倒是有几分受用。
可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心,“看这宅门内不是很太平,总不要好心办坏事才好。”
“我昨日已经禀明了公爹,相公也没有意见。就差,就差……”
“南屏,听表哥一句劝,先探探你那位大嫂的口风。不要冒失。”
“说是大伯病了这许多年,各处寻医问药,尽管这张真人也没十分把握,可试一试总会多重希望,我不觉得大嫂会不同意。”
“人心叵测,很多事情不能够想当然。”
曾青墨沉吟道。
“我不同意!”果然,南屏在踏入红日楼说明来意后,邱幽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大嫂,我这也是一番好意……”南屏没想到,一切都和表哥预想的一样。
“你的好意我就要心领吗?”邱幽云道,“你们倒是可以一个一个跑过来,上嘴唇碰下嘴唇支会一声,就走人了,可是若是有什么闪失呢?你们素日心中眼中没有我这个大嫂,可是冰哥儿怎么办?还嫌这红日楼日子不够凄惨?”
听着邱幽云这番连珠炮的责问,南屏心中蹿火,可一想到韩远书躺在那里的惨状,便硬着将这火气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