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羊肠小道,曲折而幽邃,每个转角都充满了期待。
南宫念骑着快马,却迟迟未见到,期待的身影。
和张彦骏联手不成,他身为八品武者,是没有实力去找程家麻烦的。
但是若是和赵初雁合作,也不失为一条好的计策。虽然,他觉得和女人打交道,总有些不靠谱。毕竟,之前的孟白,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如果再给自己些时日,掌握问天剑诀,再提升一下武者的品级,或许把握更大一些。可是,已经来不及准备了。
一旦段滢滢的婚事定了,他纵使再天资卓绝,也于事无补了。
心绪难平,他还是期待着,在回到段家之前,追上赵初雁。
有些事情,不管结果如何,不去尝试的话,他会悔恨终身。
突然,前方草木掩映之间,似是有白衣的踪迹。
“赵初雁!”南宫念气沉丹田,声如洪钟。
距离越来越近,还真是赵初雁。
她停在路口,惊诧望着赶来的南宫念,警惕着,“你是何人?”
“小弟南宫念!”南宫念客气施礼,翻身下马,诚意满满,“我有要紧事,要与姐姐商议!”
“我也有要事在身,你我素未谋面,就此别过。”赵初雁客气回了句,扬鞭就走。
“此行,可是要去段家?”南宫念喊了一句,跟着跑了几步,“段家戒备森严,姐姐可有方法见到程家人?”
赵初雁停下了,她回头看了看南宫念,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紫荆关城头之上,见姐姐对那程家男儿,情深意切,愿助姐姐一臂之力!”南宫念义正言辞,虽然没有说出自己的私心,但也说的全是事实。
赵初雁下了马,手中长鞭一挥,将南宫念拉至身前,“一口一个姐姐,倒是叫得亲切!我怎信你所说之事?”
南宫念长叹一声,盯着对方的双眼,感情流露,“我知道姐姐是善良之人,对张彦骏是不忍伤害。谁都有追求爱情的自由,没有谁对谁错,我不忍姐姐再错过了姻缘,希望可以帮到姐姐。”
南宫念一番慷慨激昂,听得赵初雁心头暖暖的,只觉得这个小弟弟,是个可心人。
可是,赵初雁很冷静,既然对方能帮自己,那必定和段家有着某种联系,“你是不是段家派来的?”
南宫念尴尬一笑,看来还是得交出点底牌,才能获得对方的信任,“不瞒您说,我是段家的护卫!”
“一个护卫而已,你能帮我进入段府?”赵初雁也算个老江湖,问题直中要害。
“我和段家三小姐相识。”南宫念低声说着,生怕这个字眼会惹怒对方。
“段滢滢是吗?只不过生了个好人家而已!”赵初雁柳眉微抬,却没有口出秽语,“难不成你是她派来的?”
“绝不是!我只是碰巧遇到姐姐。”南宫念否认着,他可不能坏了段家的名声,那无异于自掘坟墓,“我真是在城头之上,才得知你与那程家公子的事情。”
“你既与你家三小姐相识,为何不帮她,却帮我这个外人?” 赵初雁咄咄逼人,那藏在粉色面纱之下的,不知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南宫念沉默了,面前的女子,可比孟白难对付多了。女人的心思,是真的细,再聊下去,怕是全部都交代清楚了。
突然,赵初雁走到一棵树前,慢慢坐下,语气轻柔了许多,“侍卫爱上了小姐,你是不是经常远远看着她,却无法靠近?”
“姐姐,你想多了。”
“身份的差距,家族的反对,哪一个,你都无法逾越。一眼便能看到的未来,你们是不可能的!”赵初雁眼眸里,不再是冰冷,有些闪烁。
“姐姐,没有的事。”
“你得知她要嫁人了,才发现自己有多慌,才发现自己有多蠢。宁愿被天下人笑话,还是想去阻止她,哪怕自己灰头土脸!”赵初雁流下晶莹的泪珠,面纱悄然落下,露出一张绝美的忧郁脸庞。
“姐姐,才不是。”
南宫念靠近了些,才发现,赵初雁哭了。原来她,借着自己的名义,说出了许多憋在心里的话。
他的鼻子酸酸的,不知道是因为别人的故事,还是自己的故事。
赵初雁一把拉住南宫念,抱在怀中,身体微微颤抖着。
南宫念能听到对方低声的啜泣,能感受到对方因情绪波动而滚烫的身体,那柔软的身躯里,蕴藏着苦涩难懂的悲伤。
“念儿,你不必解释,姐姐都懂!以后有姐姐罩着你,有姐姐疼你,乖,不哭!”赵初雁带着哭腔,一字一句都颤抖不已。
南宫念有些手足无措,对方明明说的是另外一个人,自己却只能接受,无法反驳。
突然,赵初雁擦干眼泪,摸了摸南宫念的头,“走,陪姐姐去段家,找那程始问个明白!”
“程始是谁?”
“我的意中人,若是我和他成了,那段家小姐便不必嫁了!”赵初雁弯着盛满泪水的眼眸,楚楚动人。
“初雁姐姐,我……”
“念儿,我会努力的,你放心!”
短暂的相遇,两人快速熟络了起来,这就是缘分,在特定的时间,才能相互敞开心扉,才能更懂彼此。
南宫念认识了一位姐姐,称他为念儿,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那是一种类似家的关怀。
有时候,一个人的情绪,无法与亲密之人分享,也许正是因为陌生,才有了宣泄的可能。
南宫念知道,也许一切都不会改变,但他与赵初雁的选择是一样的。
“初雁姐姐,努力!”
……
段府的马车,开到了人烟稀少的官道上。
丫鬟小翠停好了马车,远远守着,车上只剩下段滢滢和韩思思二人。
韩思思红肿着双眼,一手握着手帕,一手拉着段滢滢,“滢滢,你快帮帮我,快帮帮我!”
“思思,你别急,慢慢说!”段滢滢把对方揽在怀里,轻轻拍打着。
“滢滢,我爹让我嫁人,还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韩思思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是谁家的浪荡子?老娘杀过去,把那畜生宰了!”段滢滢狠狠说着,心中却不是滋味,自己也正经历着这样的困境。
韩石虎把那晚的事情,全数告知了女儿,只想求得女儿原谅。韩思思,此刻,又告诉了自己的好友。
段滢滢并不关心家族的秘闻,只冷冷说着,“先杀了那邢逸,就当此事未告知韩家,便不作数了!”
“真的行吗?”
“交给老娘!”
段滢滢一口应了下来,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可她还是一次又一次,促成了韩思思和李韵的会面。
做这些,她是有一点私心的。
她深深自责着,将自己的好友,一步步推向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