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曲未定,何谈太原?”申寒反问道。
“孔府即将介入阳曲,届时不就行了吗?”孔雁冰问道。
“孔府只是接管阳曲的商业,并非彻底掌控阳曲。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必须有一人相助。”申寒说道。
“赵源溪?”孔雁冰问道。
“不错,正是他。此人有大才,区区七品县令,非是他的志向。我想收服此人,以便为我所用。”申寒说道。
“那要如何收服呢?向他表明你的身份吗?他值得信任吗?”孔雁冰问道。
“自然是要向他表明身份,不然堂堂县令,如何会听命于一介布衣呢?至于信任,以我观之,赵大人志向高远,当值得信任。”申寒回道。
“那你准备何时向他表明身份?”孔雁冰问道。
“待到孔府介入阳曲,彻底掌控全县商业之际,即可向他表明身份。”申寒回道。
“届时百姓生计、官吏俸禄,尽在孔府掌控。而我又全力支持你,你再表明晋王的身份,许以前途,赵大人自是没有回绝的理由,阳曲便彻底掌握在殿下手中。”孔雁冰说道。
“然也。”申寒回道。
“我因生在孔府,自幼耳濡目染,通晓经商之道,自问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平素也以孔府少主之姿颇有决断。殿下年方十六,与我同岁。今日方知,殿下心思智谋,雁冰不及万一。”孔雁冰感叹道。
“妹妹无须妄自菲薄。我生在皇家,长于内廷,享尽荣华富贵。但长大之后,方知这人间还有许多烦恼。自古皇家无情,确是如此。自从我知道太子和赵王争夺储位之后,心中更是惶恐不已。无论将来谁赢得胜利,都会致对方于死地,断无回旋的可能。骨肉亲情,终成齑粉。每念及此,心痛不已。所谓心思智谋,不过是比常人体会了更多的痛苦罢了。”申寒回道。
“闻殿下所言,方知此痛浸入骨髓。不过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人力无法预料的,譬如殿下生在皇家、太子与赵王争储。我们所能做的,恐怕只是做一些尝试和努力,看看能否为正在发生的事情做些改变。”孔雁冰安慰道。
“不错。如今我已身在北疆,可以与你携手,去为这天下苍生,做一些小事。前路迷茫,但我并不害怕,更不会孤单。”申寒看着孔雁冰说道。
“你看起来又在贫嘴。”孔雁冰瞪着眼说道。
“才没有。我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申寒说道。
“也罢。你是晋王殿下,你说了算。”孔雁冰装作无奈地说道。
“我向来以德服人,才不屑用地位压人。这位孔小姐,你尽管畅所欲言,我接受你的批评,也愿意改正。”申寒看着孔雁冰笑着说道。
“殿下既然这么说了,我也说上两句。”孔雁冰说道。
“孔小姐请讲。”申寒说道。
“往后在外边,你我该以何种身份相处呢?我是做你的跟班还是书童呢?”孔雁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