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运输车摇摇晃晃地前行，同车的还有一个小痞子。
许是听多了其他人私底下讨论秦芒母子，小痞子知道他们是被男人抛弃的，才会远走他乡。
一天夜里，小痞子和秦芒撞上，小痞子揪着秦芒就要他道歉。
奈何秦芒小小年纪就是硬骨头，只冷眼看着小痞子，一下子就把小痞子惹毛了。
小痞子骂了一句：“没人要的野种，你妈也是被男人玩烂的烂货，还搁这给老子装什么呢？”
话音刚落，秦芒一个拳头挥了过去。
人虽小，但力气不小，一下就打得小痞子嘴角渗血。
小痞子当即来气，将秦芒摁在车厢内一顿暴揍。
秦芒的母亲当时还在生病，见孩子被打，只能拖着病躯上前护着。
拳脚无眼，秦芒母亲也免不了挨了几下，没想到就当场吐血了，这才吓得小痞子急忙住手。
可秦芒并不体谅母亲，而是挣扎着逃出她的怀抱。
“要不是那个男人，我们就不会这样！我早晚要那个男人血债血还！”
丢下这句话，秦芒就躲到角落里，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虚弱的母亲。
此时回想这件事，刘姨仍记忆犹新。
她似乎还能清晰地记得那个女人眼里支离破碎的悲伤，不得不说，那女人天生就长着一张惹人怜爱的小脸蛋。
刘姨叹了口气，“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秦嫣听完，大概梳理出来信息，秦芒母子确实是让一个男人给祸害的，而且秦芒对他恨之入骨。
秦嫣脑子里不受控地猜测……秦芒对她的恨，难道跟那个男人有关？
可，对于那个男人，她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毕竟秦家三代人丁单薄，当年在世的男人也只有她爷爷。
那时候，她爷爷年纪都多大了！哪里跟秦芒母亲的年纪对得上？
眼瞧着秦嫣就要起身，刘姨突然想起来，“对了，秦芒的母亲叫秦晓舒。”
秦嫣脚步一顿，默默记下名字，随口道谢：“知道了，谢谢。”
……
离开医院后，秦嫣前往警局接老贺。
老贺上车就问：“你见过刘姨了吗？聊得怎么样？”
“还行，刘姨知道的都说了。不过，还需要麻烦你尽快转移刘姨一家。”
秦嫣启动车子驶离警局，随口问：“那帮飞车党是怎么回事？”
“惯犯了，都不知道进几回局子，这次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几把枪……”
话说一半，老贺反应过来，“该不会是芒哥想对刘姨下手？”
“有可能。”
“不是……”老贺有些惶恐，“你就打听点芒哥的事情，他至于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威胁你吗？”
秦嫣瞧了老贺一眼，轻笑道：“可能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查他的过去。”
可惜，秦芒越是想要阻拦，她就越想查个清楚。
老贺郁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今天子弹没打到你身上，保不齐明天就会，以芒哥的性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早知道调查都会出事，他就不会答应帮秦嫣。
现在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老贺叹息，“小姐，有时候我真的是佩服你，一个女人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秦嫣粲然一笑，“你怎么还搞性别歧视了？”
老贺慌忙解释，“不是，我只是……想夸你勇敢。”
秦嫣笑得更欢，逗一下老贺还挺有趣，原本烦闷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
与此同时，霍则言找上季可瑶。
一进门，他便开门见山，“你这趟去边境跟新老板讨论得怎么样了？”
季可瑶跟在霍则言身后，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换上笑容，“谈得还可以，顺利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供上货了。”
“是吗？”
霍则言坐到沙发上，伸手示意季可瑶坐到他身边。
季可瑶会意，依偎进霍则言的怀里，状似随意地聊起这几天在边境矿区有趣的所见所闻。
说到最后，季可瑶仰头看向霍则言，“我跟你说，我也是去了一趟边境才知道，原来矿区的老板是秦芒。”
“你知道秦芒是什么人吗？就是青庭组织的主事人。没想到我爸还能认识秦芒这种人物！”
听到这个名字，霍则言眸色一沉。
仅是一瞬的表情变化，就这样落进季可瑶的眼睛里。
她心下了然，脑子转得飞快。
事到如今，她不赌一把是不行了！
她可不能被秦嫣如此轻易地踩在脚底下！
“则言，你怎么不说话？”季可瑶故意问，“难不成你也认识秦芒？”
霍则言下意识地反驳，“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
“是吗？”
季可瑶缓缓离开霍则言的怀抱，含着笑看着他，“当初你跟秦芒打的那通电话不就是为了跨年夜的计划吗？怎么现在装不认识了？”
闻言，霍则言拉下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怎么会不懂呢？”
季可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这串号码是她在霍则言接到神秘电话的那晚，偷偷背下来的。
回国后，她第一时间想起这个号码，本想着先去查，不料，霍则言来得太早，只能兵行险招。
好在霍则言的反应没有让她失望。
霍则言一把抢过纸条撕成碎片，厉声质问：“你偷看我的手机？”
“在你身边这么久，我不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季可瑶似笑非笑，如今身上背着那么重的债务，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如果她不抓住霍则言这根救命稻草，她就什么都没了！
季可瑶随口道：“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你，矿区的新老板是秦嫣。”
霍则言脸色铁青，“是她让你来试探我的？”
“不是。她是来讨债的。”
“之前我以为那片矿区是我爸的，就不计成本地开采贩卖，没想到……才几个月，我积压在边境的债务足足有八千多万。”
季可瑶眼睛泛起血色，咬牙切齿道：“秦嫣那个贱人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逼得我无路可走！你知道吗？八千多万，她只给了我一个月让我还清！”
听到这，霍则言终于猜出季可瑶的意思，她是要他出这笔钱！
“你自己欠的钱，还想要我还？季可瑶，早知道你办事如此不靠谱，我就不该和你开那家工作室。”
“你还好意思说秦嫣，你怎么不说说自己身上的问题？”
霍则言满眼鄙夷，“现在的秦嫣，你就是努力八辈子都赶不上。”
“那又怎么样？”季可瑶冷笑，“现在我有你了呀，我还得多谢秦嫣推了我一把，才能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则言，那个电话已经刻在我的脑子里。”
她娇俏一笑，“我要是把号码，还有跨年夜我们并不在一起的事实说出去，整个霍家上下会怎么看你？霍氏还能容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