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冯芷颜起来时,床另一边已经空了。
听婢女小荷说,慕尧尘一大早就起来去晨练了。
不用一早起来面对那男人,冯芷颜微微松了口气,经过昨晚之事,她现在一想到慕尧尘还有些害羞。
眼见外头日阳已经高挂,待会还要去给慕老夫人敬茶,冯芷颜赶紧去屏风后准备将身上的大红喜服换下来,小荷跟着进来要伺候。
冯芷颜不习惯这等丫头贴身伺候的奢侈生活,把她打发出去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冯芷颜解下身上的大红喜服挂在一旁的黄花梨木衣架上。
更衣室里有一面铜镜,冯芷颜转身,看到镜中的女子上身裹着一件红色肚兜,肚兜上的肌肤白皙晶莹,点缀着几枚暧昧的红痕。
她看得一愣,下意识低头朝胸口看去。
那是昨晚慕尧尘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要不是昨晚最后关头,她闻到慕尧尘身上的酒味孕吐了,只怕她的衣带早已被慕尧尘解开。
想到昨晚两人的洞房花烛差点就要弄假成真了,冯芷颜看着胸口上那些红痕,只觉羞耻无比。
赶紧拿着湿帕子擦了擦,只擦着擦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疑惑拿开帕子,发现胸口上那朵艳丽的蝴蝶兰印记竟褪色了。
它原来红得滴血,如今却粉得像要消失一样。
冯芷颜狐疑,这印记是她中蛊后所显现出来的图案,如今图案变淡,冯芷颜担心体内蛊虫有变,赶紧摸上自己的脉搏给自己把脉。
下一刻,她心里咯噔一声。
忍不住吃惊朝自己平坦的小腹看去。
脉相显示,她体内蛊虫居然隐隐有转移到腹中胎儿身上去的迹象。
怎会如此?冯芷颜心脏有些慌张地砰砰乱跳起来。
她失神间,没有留意到房门被人打开了。
慕尧尘晨练回来,满身是汗,推开房门,见床上幔帐还垂着未收起,便以为冯芷颜没有起床,不想惊扰她,于是轻手轻脚地往屏风走来,想把身上的湿衣换下。
然走到屏风后,他没想到会看到那般绮丽的风景。
冯芷颜香肩半露,背对着他,雪白的美背莹润如一块美玉。
艳丽的抹胸系绳,细细一条,松松横在那美背上,端的无比勾人。
视线往下,那软腰窄窄一截,双手就能合拢住。
想起昨晚揉捏那细腰的触感,慕尧尘眼睛霍地暗沉下来。
冯芷颜莫名感到背后有一股热烈的视线,她狐疑扭头。
当看到身后站着的男人时,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见男人幽深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光裸的肩头和背上,冯芷颜后知后觉惊叫起来,赶紧背过身捂住胸口。
“你,你还看!快出去!”
她声音娇娇弱弱,颤得不成样子,骂人根本没半点气势。
反而惹来慕尧尘心尖一痒,他眸子暗沉,有一瞬间想冲动地把眼前的女人拖到怀里,狠狠揉搓一番,让她发出更娇气的声音。
那股躁动来得凶猛。
慕尧尘深呼吸一口气才勉强将它压下。
他不敢再看,刚要转头背过身去,却无意中瞥见铜镜中的女子,她胸口上好像隐约有一抹粉色的胎记。
正想细看,没想却在铜镜中对上了一双羞恼的眼睛。
冯芷颜发现慕尧尘竟然还在偷看,羞耻得赶紧扯过一旁的衣物挡住胸口,然后气恼地跺起了脚。
“你还看!出去呀!”
偷窥被人发现,慕尧尘再是脸皮厚,也不自在地红了耳朵,清咳一声,灰溜溜出去了。
等走到屋外,他想起刚才惊鸿一瞥无意中看见的那朵胎记,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等冯芷颜换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慕尧尘也去书房换了衣服,两人并肩走着,一起去向慕老夫人敬新人茶。
一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冯芷颜是因为换衣服被慕尧尘撞见了,很是不自在,所以一直垂着眼睛看地上,根本不好意思说话。
慕尧尘则是一直若有所思地偷觑冯芷颜,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也没有讲话。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一路到了慕老夫人屋里。
敬完茶后,慕老夫人又留他们下来吃了早饭。
吃饭时,冯芷颜察觉到慕尧尘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本来因早上之事就不自在,此番,心湖就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她小脸微烫,这顿饭一直低着头,就差把脑袋埋进碗里了。
而慕尧尘好像没察觉到她的羞窘,三不五时盯着她,眸色莫名,冯芷颜觉得自己的脸都差点被他盯穿了。
小两口的互动,把慕老夫人跟看乐了,她跟旁边的曹姨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吃完饭,听到老夫人让她和曹姨去整理昨日大婚时宾客送礼的礼单,冯芷颜忙不迭应下,从慕尧尘眼皮子底下落荒而逃。
慕尧尘眸色幽幽看着她的背景。
老夫人见状,忍不住打趣道:“好了别看了,从方才进门时你就一直盯着她看,就这么舍不得媳妇?别担心,晚上就把你媳妇还你。”
慕尧尘回神,知道姑婆误会了,扯了扯唇角没有解释。
慕老夫人见他心不在焉,便把他打发走了。
“行了,你也别在我老太婆这里耗了,去忙的你的事吧。”
慕尧尘关切叮嘱他家老祖宗几句后,出门去了书房。
桌上堆积着如山的公文,慕尧尘没有急着去处理,而是把冯芷颜身边的婢女小荷叫来了。
那小婢女一脸战战兢兢,慕尧尘坐在书桌后,一脸淡漠,“你在夫人身边伺候也有一段日子了,可知道夫人身上有什么胎记?”
小荷闻言,诧异地抬头看了慕尧尘一眼。
觉得王爷这问题问得甚是奇怪。
昨晚洞房花烛夜,王爷已经跟夫人同床共枕,夫人身上有什么胎记,他不是比自己更清楚?
然对上慕尧尘不怒自威的眼神,小荷到底没敢放肆,老老实实道:“奴婢不清楚,夫人一向不喜欢别人近身伺候,所以穿衣洗澡等活计都是她自己亲自动手的。”
慕尧尘闻言眉头微蹙。
沉吟片刻后,他吩咐小荷,“今晚,我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必须得查清夫人身上有没有胎记,特别是要留意胸口的位置。”
小荷一头雾水,但不敢置喙,糊里糊涂领了这桩任务。
于是,冯芷颜整理了一天的礼单回屋后,便看见小荷殷勤地迎上来。
一会问她要不要泡澡,一会说自己会按摩,可以在冯芷颜泡澡时帮忙揉捏肩膀,舒缓一下筋骨。
整理了一天的礼单,记了一天的账,冯芷颜肩膀确实有些酸痛,于是便同意了小荷的提议。
主仆二人转移到浴室里,小荷服侍着冯芷颜脱衣服。
随着一件件薄衫褪去,露出只裹着青色肚兜的雪白胸口时,小荷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