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景帝选择当缩头乌龟的态度,大王子撇了撇嘴,选择自己硬杠慕尧尘。
“慕王爷,一个别人穿过的破鞋,你若是捡来当王妃那就太……”
未说完,慕尧尘眉目一厉,修长手指埝起一根筷子射了过来。
破空声响起,筷子迅如闪电直朝大王子那张破嘴而来。
大王子头一偏,惊险避过。
刚想破口大骂,另一根筷子紧接而来,一声闷响射入他肩头。
大王子闷哼一声,肩头流出血迹。
突厥侍卫见状高喊“大王子”,纷纷拔出刀。
陆阳怒喝一声“我看谁敢!”,也拔出了刀。
两边侍卫对峙,火药味弥漫,战火一触即发。
上首高位的景帝在龙椅里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懊悔办了这场离别宴。
慕尧尘看着一脸铁青的大王子,冷酷道:“再有下次,那筷子射的就不是你的肩膀,而是你的心脏了。”
突厥士兵不忍大王子受辱,闻言炸了,挥舞着弯刀叫嚣,“王八羔子!敢动我们大王子,我先杀了你!”
陆阳护主心切,不甘示弱呛道:“想动我们王爷,那也要问问看我们在场侍卫,和山里潜伏的数万将士答不答应!我们一人一刀都能将你砍成肉泥!”
没错,先前慕尧尘护送突厥使者进京时并不是孤身进京的,因为景国皇帝有暗害慕家人的前科,所以为以防万一,慕尧尘打散数万将士命他们秘密乔装进京,来秋猎后,更是将他们安排进了山里。
所以,这便是他能很快控制住山上局面,压得突厥和景帝动弹不得的原因。
而景帝和大王子闻言面色微变,怪不得地震后山里突然冒出慕尧尘这么多的手下,原来他早有准备。
几个突厥士兵面面相觑,不敢再言语。
宴席到此已经算是办砸了,慕尧尘没兴趣再坐下去,起身看着大王子道:“不该肖想的人不要妄图伸手,否则本王让你下不了这个山。”
说完,他拂袖而走。
大王子一脸铁青。
宁乐公主看着慕尧尘离去的背影,也是脸色很难看。
至于慕尧尘,他云淡风轻离开宴席后,没走几步,脸色突然冷沉下来。
“去找冯芷颜。”
说完这句话,他气势冲冲往药庐去。
而药庐门口,冯芷颜停住脚步,被山脚下突厥人的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力。
只见山脚下,突厥人正在打理车队装行囊,准备回漠北。
而队伍中有一具棺木,冯芷颜视线停在那棺木中微微一愣。
想起自己先前试毒醒来时,陆阳曾跟她说过,苏合,也就是慕尧尘一直在找的颇黎死了,而且那苏合好像还是突厥的五王子。
冯芷颜猜测,也许此时棺木中躺着就是苏合。
想起苏合,想起自己与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联系,冯芷颜心情有些复杂。
又看了那棺木几眼后,她收回视线,推开药庐的门,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她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进来过。
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似乎被人翻找过,她疑惑走到架子前细看,发现其他的瓶子罐子还在,唯独那瓶痒痒粉的解药不见了。
她心里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正当要转身出去时,空气中隐约传来几种花香混杂的的味道,冯芷颜一僵,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痒痒粉解药的味道!因为解药是几种花的花瓣制成的,所有涂抹后会闻到几种花香的味道!
有人涂抹了痒痒粉的解药,而且那人如今还在药庐里。
冯芷颜心头剧跳,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去收拾簸箕里的药草,收拾了片刻后,她懊恼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糟了,外面有个簸箕的药草忘记收回来了,得赶紧拿进来才行。”
说着,她按捺着紧张,慢慢往门口走去。
然手刚一碰到门口的帘子,一双大掌却伸来紧紧抓住了她手,然后她嘴巴也被捂上了。
冯芷颜剧烈挣扎,天旋地转间,她被人压在了刚才的木架上。
架子受到冲击,上面的瓶瓶罐罐发出一阵轻响。
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玉牌从那人袖子里滑落,在昏暗的药庐里发出晶莹的亮光。
冯芷颜鬼使神差往那枚玉牌看去,在看到玉佩上那逢春医馆四个字时,她蓦地瞪大了眼睛。
苏合???
只有苏合有她的这枚玉牌!!!
冯芷颜不可置信抬头,果然看到了苏合的脸。
不过他的脸因为痒痒粉的关系遍布红疹和抓痕,此时他露着一口白牙,对冯芷颜森然一笑,“冯姑娘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冯芷颜惊惧地颤了颤,只觉眼前的人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她“呜呜呜”问着,你怎么会活着?
苏合仿佛有读心术,邪气咧嘴一笑,“对啊,我怎么会还活着?别人若是被刺中左边的心脏恐怕已经死了,但可惜的是我的心脏长在右边。”
“甚至我当初自裁时,故意刺中某一个特殊穴位,暂停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所以你们才以为我死了。”
他捂着冯芷颜的嘴巴,低低道:“冯姑娘,我本想偷偷取了你痒痒粉的解药就走,谁想却被你发现了。”
“你既发现了我假死的秘密,那就不能再留在慕尧尘身边了。”
冯芷颜惊恐了瞪大了眼睛,你想干什么?
没待她呜呜出声,苏合抬手打晕了她。
冯芷颜眼睛一黑,人事不知。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离开了帐篷。
也不知道慕尧尘冷沉着一张脸,气势冲冲往药庐这里来。
更不知道慕尧尘蓦地在药庐门口停下脚步,久久没有进去。
一旁的陆阳见状,好奇问道:“王爷怎么了,为何不进去?”
“进去干嘛?”慕尧尘淡淡瞟了他一眼。
陆阳噎住,不是王爷,你不进去来这里干嘛?特地来这里罚站的吗?
慕尧尘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嘛,先前已经同意了跟冯芷颜解除婚约,按理来说她跟自己没关系了,她之前跟哪个男人有过瓜葛,或是以后想跟哪个男人有瓜葛,都不是他该管的。
他现在应该扭头从这里离开才是。
但不知为何,双腿莫名沉重的有些抬不起来。
陆阳瞧慕尧尘的模样,知道自家王爷别扭的性子又犯了,只能再次贴心地给他递台阶道;“王爷,虽然突厥人试图诋毁冯姑娘名声不成功,但事情可能不会那么轻易结束,也许该跟冯姑娘说一声,好让她有所防备。”
慕尧尘面无表情看着陆阳,半晌点头,“也好,是该说一下发生了什么。”
但二人进到药庐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慕尧尘眉头一皱,让陆阳去找人。
等慕尧尘回到自己帐篷吃午饭时,听到陆阳说派人找了整个山头都不见冯芷颜的踪影,而且也没人见到她下山。
慕尧尘终于感觉到不对劲,问:“突厥人呢?他们也下山了?”
陆阳点头,“是,两个时辰前已经下山了。”
慕尧尘啪一声将筷子摔在桌上,猛地站起来,道:“不好,也许突厥人将她带走了!”
“陆阳,召集人马随我去拦截突厥人!”他说着,大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