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小乐了,不知道她最近都在做什么。
我常常去她家里,因此就去找她。我们在同一个班,她学习很好,是班上的学习委员。
她的家里有三个小孩,她是最小的那个,她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我常常因此羡慕的要命,因为她从不担心会有无聊的日子,她的哥哥会陪他看电影,姐姐会教她画工笔画。她也比我们其他孩子更早熟,比我们懂成人之间的事儿更多。
我很喜欢有个大姐姐的感觉,她的姐姐圆圆的脸,长的很文气,待人亲和,总是笑眯眯,说话还特别温柔。
每次我和小乐之间有点小矛盾,都是她姐姐帮忙从中开导,她也总是向着我多一些。她会讲给我们很多关于男孩女孩相处的故事,我们都很喜欢这样的故事。很多次在她家写完作业的时候,她的姐姐也会教我画画。
因此有段时间,我迷上了画画,我在各种用完的本子背面画画,除了画自己想象出来的人物,但更多的时候,是画很多奇形怪状,只有眼睛的“妖魔鬼怪”,它们要么是扭曲着瘦长的身体,要么是拖着像蛇一样长长的尾巴。有些时候,画一些荷花,荷花叶子、玫瑰花、垂柳、美少女战士、美少男、以及韩国HOT歌唱组合唱片上他们的漫画人物形象。
画的稍微好一些的时候,老师会让我辅助小乐一起完成教室后面黑板报上的内容,画画部分都是由我来完成的。
有天刚完成黑板报没多久,几个男同学小脸儿红扑扑地从外面飞奔而来,看到我们便说:“西街医院门口的土堆上扔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她的手指头一会儿变成五指,一会儿变成四指,快去看看吧,等会儿她有可能就死了。”
明知道他们是骗人的,但是我们还是向他们问清楚了地点便跑了过去。
到医院后门一看,一个堆满医疗垃圾的土堆上躺着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是个女孩,身上包裹着小棉被已经散开。
她浑身青紫,眼睛还未睁开,更可怕的是她形似兔子嘴一样的小嘴巴,我们看了她好一会儿,她也没有声音和动作,看样子已经断气了,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因为能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再加上她天生的残疾,家人和医生都决定将她扔在了这里,任其自生自灭。
小乐拉着我的手,大着胆子走上土堆,我们一起把孩子身上的棉被裹紧。
我们为她感到难过,她还这么小就死了,还以这样的方式被人发现,她最多就只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几个小时。
像这样的被弃女婴,每过几年就会有那么一次,有时候孩子是被放在镇政府门口,有时候是在哪个稍微可以挡风遮雨的角落。
小乐告诉我她刚出生的时候,她的父母就被罚了几百块钱,因为她们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还因为她的出生正好赶上了计划生育严打的时期。
我忽然想到这种类似的事儿听说过很多了,有的人家因为一直想要男孩,超生后被发现到处躲藏。也有的把超生的孩子送到偏远的地方托人抚养,等躲过了非常时期再接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