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开始在毛线店附近晃荡。一直等到毛线店老板开门营业,也没有看到任何女人的踪影。
我们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只看见店老板一个人进进出出,最后实在等的乏味,便败兴而归。
回家的路上,我们讨论着:“哎呀,我们真傻,有可能那女人晚上只待了几个小时就走了。”
“噢,对,她没在店里过夜。或者说她只是早上比我们走的早,我们去晚了。”
“那我们今晚要不要继续?”
“不要了吧!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才出现。”
这次的决策失误,大大打击了我们想要继续做侦探的积极性。最后这件事就以不了了之为结局,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一天晚上,我们家被盗。
这是在第二天,爸爸找不到自己的裤子的时候才知道的。
爸爸习惯把赚来的一小部分钱装在裤子口袋里。一天早上,隔壁阿姨去地里摘菜,发现草丛里扔着一条长裤,裤子的皮带上挂着一串钥匙,看着眼熟随即觉得像是我爸的,就捡回来把这事儿告诉了他。
爸爸回忆起自己晚上睡觉时,把裤子放在窗边的沙发上,因为沙发离窗口非常近,就被人拿一根长钩子从房间里偷了去,口袋里的几百块钱被掏走了,裤子被扔进了离家不远处的草丛里。
这些年,巷子里时不时地会有人家被盗的时候,没想到,这次偷到我们家来了,除了损失点财物,一切安好,从此父母开始有了危机感,常常锁紧门窗,叮嘱我注意防范和安全之类的。
我把家里被盗的事情告诉了采儿, 采儿说告诉我一个关于她自己的秘密。我问是什么秘密,她说:
“其实,我也偷过东西,我常常在我家饭店的抽屉里偷偷拿钱。我爸妈从来没有发现过呢。抽屉是上了锁的,但我有自己的方法。”
“什么方法?”我问。
“就是桌子不是有三个抽屉吗?上锁的只有中间这个专门放钱的抽屉,两边的抽屉打开,从没上锁的抽屉下面,手指可以伸进中间的抽屉里,再用两只手指摸到一张钱币夹出来就好了。” 采儿用手在嘴角蹭了蹭说,“ 我爸妈把零钱放在靠近右边抽屉的地方,一百块、五十块的放在靠左边的抽屉,当我需要零钱的时候,我就抽出右边的抽屉,手指伸进去抽出来,每次都百发百中,有时候不小心摸到五十或一百,我就把钱折好再偷偷放回去,重新再夹起一张小面额的,拿出来就好了。”
我惊讶地看着采儿说:“啊?还可以这样?”
“下次我再拿钱的时候告诉你,你站在旁边看着,我拿给你看。” 采儿继续说:“刚开始偷拿东西的时候,我心砰砰砰地乱跳,脑袋嗡嗡响,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明天街上有集市呢,我带你去偷耳环吧!”
我一听偷耳环,就把自己心里的担心一口气全提出来了。采儿说:“放心吧!我都干过好几次了,这个摊主是一个眼神儿非常不好的老头儿,他根本发现不了。”
第二天,我们真的来到了卖耳环的货摊儿前。
街边儿上,老伯在公路上铺了一块一米多长,八十公分宽的土布,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塑料耳环,有短的,也有好多长的带坠儿的,以假耳环为主,假耳环就是那种不需要有耳洞,只要把耳环扣在耳垂上,然后扣紧耳环扣就算带好了。
我们先是假装在老伯的摊位上买耳环,在那边挑挑拣拣的看货,时不时地拿起一对问老伯,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然后我挑了一副纯粉色带坠儿的假耳环,趁着老伯看向别处的时候,偷偷攥在手心儿里,再装进裙裤口袋里。
然后继续假装在挑选其他的耳环,这一次我拿起一对耳环不自觉地看向老伯,他的年纪似乎已经很大了,满脸皱纹、身材佝偻着坐在地上,他的眼睛很短很小,小到几乎要睁不开眼,眼睛里泛着分泌物,他一定还患着眼疾,我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耳环跟旁边的采儿说:“咱们走吧。”
于是我们离开了摊位。起初感觉自己像是在练习做特工的兴奋劲儿一下子从我心里消失了,我们拿出自己的“战利品”,互相比对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家了。
之后,那对儿假耳环静静地躺在抽屉的角落里,它再也没有被人拿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