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尉迟暮雪猝不及防,男人沉重的身躯朝她身上倒来,差点把她腰压断,连忙倒退一步,扶着,搀着他去榻子那边坐着。
方才还有意识的人,此刻已经醉成了一摊烂泥,尉迟暮雪看着都想笑。
这人是掉酒缸里了?
顾剑看到这一幕,难道还不明白吗?
相爷酒品一直好,就算喝醉了也是冷着脸不说话那种,基本上看不出来醉。
醉成这德行的,呵呵,他跟了他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
于是,他默默的往后退了步,再退了步。
尉迟暮雪原本想让顾剑赶紧把人送回去的,抬头一看,门口哪里还有人?于是摇头喊了声:“秀儿,打水。”
男人的眼珠在眸底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尉迟暮雪想把他扶正,结果他身子一歪,彻底倒了下来,脸枕在了她的大腿上,手还在她膝盖上扒拉着。
尉迟暮雪:“……”
怎么觉得这就是个无赖呢?
这个男人就算醉了,脸也是极好看的。睨了眼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她动了坏心思。
“秦慕楚,是你自己赖到我这里来的,我告诉你,你撞枪口上了哈。”尉迟暮雪用自己的声音说着,嗓音奶萌奶萌的。
秦慕楚好想笑,想看她能拿自己怎么办,下一秒,她竟伸出两只手,在他脸上揪。
“我让你欺负我,你这个腹黑鬼,哼!”
他的脸触手是凉滑的触感,像是上好的绸缎,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肉,她揪得很开心。
秦慕楚脸疼,可只能忍着,心想这他妈到底是谁欺负谁?
尉迟暮雪边揪边说:“这是你自己落在我手上的,嘿嘿。不好好欺负一下,说不过去啊。”
秦慕楚:“……”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雪雪,玩我的脸很开心?
捏完脸,她又捏了捏他的鼻子,自语道:“真挺啊,以后你儿子的鼻子一定也会很高吧。”
秦慕楚心想,那是肯定的,你鼻子也很挺俏啊,只要是你跟我生的儿子一定差不到哪里的,嘿嘿。
然后,下一秒,她调皮的,将他鼻孔上翻,弄成猪八戒的摸样,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却没发现垂落在两旁的手紧了紧。
这时,门“咯吱”一声推开了,秀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尉迟暮雪一秒恢复了高冷。
“再去煮一碗解酒汤。”
“是。”
她绞了巾子,亲自替他擦起了脸,擦的时候发现他额头滚烫,蹙了蹙眉:
“这蠢东西又把自己弄发烧了?”
秦慕楚今天喝了一下午的西北风,光喝酒,能不发烧吗?他就是委屈,心想索性冷落她一阵,或许她就能发现自己的好了,可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听到这句话他差点就要吐血了。
蠢东西?
叫顺口了是吧。
信不信他……好吧,不敢。
门“咯吱”一声再次被推开了,尉迟暮雪以为是秀儿,结果是步不离。
看到她腿上枕的人,他的眼神明显划过一道错愕,他眸光黯了黯,涌上了一抹什么,不过很快被自己压下去了。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在忌惮秦慕楚的样子,尉迟暮雪淡淡道:“没关系,直接说。”
步不离便又开口了:“九王爷患了痴呆症。”
“什么?”尉迟暮雪错愕。
步不离说:“很多年前就这样了,据说有一次得了病高烧,病好后就记不起很多事情。整个人好一阵,坏一阵的,他的封地在南枳就是去辽养的,有人说,他得的是失心疯,不过,这件事关乎皇家颜面,很少外人知道。”
“可是,他不是每年都会进京一次吗?”
“是,每次来都是药物控制的,控制他的行动,让他不能言语,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所以很少人看出端倪。”步不离道。
尉迟暮雪若有所思。
“现在莫慌,到底是不是失心疯,会会再说。”
步不离“嗯”了一声,又问:“什么时候启程?”
“初二。”
步不离点了点头,却不见离开。
尉迟暮雪又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吗?”
步不离神色复杂的看了秦慕楚一眼。嗫喏了一下唇,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尉迟暮雪给他灌下解酒汤后让人将他送回了隔壁。
方才,他们的对话,秦慕楚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所以,他们初二就要启程去南枳见厉东海?
心中庆幸,还好他听了一嘴,不然,对面,连人什么时候换掉都不知道了。
这一回,她肯定是悄悄去的。她府中备着一个戴着她人皮面具的少女,就是她从乡下接回来的那一个。狡猾的小狐狸,为了防止穿帮,还真在乡下放了一个“自己”,骗得他好苦。
现在,她出门后,可以与这个假的无缝衔接,她继续扮作她,她便可以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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