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雨天,今天的雨下得格外大,灰色笼罩了天空。
念穿上了一套黑色正装,撑了把伞往门外走。
“下这么大雨,你干嘛去?”云瑾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就看见了念。
“送送老朋友。”念脚步顿了顿,还是没有解释清楚。
“念大夫……”一个伙计刚站在益仁堂门前准备喊人,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走吧。”念瞥了眼那人,走在了前面。
路上两人都没开口,伙计本想告知念事情却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震得开不了口,只能祈祷她已经知道了。
没一会两人就走到了齐府门口,念在门前叹了口气,进了屋。
今天雨下得太大,不能鸣炮,但进到正堂念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寿衣的齐父和他灵位下的桐油灯。齐父表情安祥,面色苍白但还正常,齐铁嘴头上包着白布跪在最前面身后还跪了好些人,不知道是亲戚还是伙计。
念走到牌位前给齐父上了三炷香又鞠了一躬。时间过的真是快,当初那个狡猾的小老头今天都要入土了,真奇怪。
“你爸都交代好了?”念知道齐家的产业齐父早就在慢慢交给齐铁嘴了,但今天这井井有条的样子看来嘱咐的比她想的要多。
“是,我父亲地都选好了。”齐铁嘴仍然跪在那里烧着纸钱,虽然他爸早就跟他说过这么一天,但他还是没太反应过来。
“生意上还适应吗?”念给齐铁嘴递着纸钱,有些时候人悲伤是哭不出来的。
“适应,父亲很早之前就教过我了,堂口也不大,伙计们都很听话。”齐铁嘴叹了口气,想起父亲的叮嘱又有些哭笑不得。
“我陪你几天?”念摸摸下巴,怎么说齐父也是干倒斗这行的,谁知道死后会不会出问题。
“不用了,我父亲已经安排好了,这几天都是安稳的。”按理说能自然死亡的土夫子身后事都挺麻烦,但他爸应该是做了什么,算了一卦发现能安稳入土。
“唉,那我陪你守个夜吧。”念打了个哈欠,齐老头算是幸运的了。像狗五的爹和哥哥不仅不能入土,后来还被吴三省这不孝子孙给烧了。
“那你躺那吧,我爸都给你准备好了。”齐铁嘴指了指院子里撑着伞的躺椅,当时他爹说放个躺椅时他也觉得十分合理。
“行,够了解我。”念比了个大拇指,准备的真周到。躺上有点潮湿的躺椅,月亮和太阳已经在渐渐调换位置。念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了她刚到长沙时八九岁的齐铁嘴,一眨眼他都已经二十了。
一夜无话,直到天边再次泛白念才睁开了眼睛,齐铁嘴仍跪坐在那。
“给你带个早饭?”念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那小老头应该就要入土,等没人了她要不搞个涂鸦?
“不用了,今天把事情安排好,我爹还留了点事。”齐铁嘴呲牙咧嘴的站起了身,他的小腿现在已经麻了,全是雪花的那种。他身体素质可没那么好。
“那我走了?”念给他扔了个还冒热气的包子,自己也啃了一个。齐铁嘴手忙脚乱的接住又翻了个白眼,鬼知道这又是从哪拿出来的。
“有事找你,别担心,回你家躺着去吧。”齐铁嘴也知道念是刀子嘴豆腐心,但自己这边确实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唉,老了啊,年轻人都不需要我了。”念边叹气边走出了门,本来还想跟着去送葬呢,她可答应了一定让齐父的坟变成最好看的。
齐铁嘴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苦涩,对于人的离去真正悲痛的时刻往往不是得知消息的时候,而是之后无意回想起的温馨瞬间。
“我回来了。”念敲敲门板云瑾的头就从门框里钻了出来,有些搞笑。
“有吃的吗?”云瑾也没问她去哪了,从她的行为上他已经大概猜出来了。但他现在是真的很饿,黑瞎子又没在家要不然还能让他买点。
“就知道你这德行,呐,再有下次得给钱啊。”念递给云瑾一个纸袋,是他爱吃的一家店的包子。这样的对话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了。
“唉,你最近有什么打算没?”云瑾吞了几个包子突然想到个事。
“没啊,怎么了?”念有些疑惑,难不成他又有了什么消息?
“刚好……”云瑾刚想说话念腰上的玉牌就震了起来,一看三个血红的大字‘张启灵’。
“呵,这还能出事,这崽子是真不听话。”念额头上跳出了青筋,玉牌上她都加上反攻了,现在人快不行了只有一种可能:被人以非武力的方式带去抽血。
云瑾叹了口气,真是不巧。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的张启灵被人绑在了十字架上,身上插了很多管子,那些人像水蛭一样疯狂汲取着他的鲜血。血液不断的流失让他更加感到眩晕,眼睛里却还是一滩死水般的寂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哟呵,又是你们这些废物,敢招惹我的人?那就都别活了。”念出现的瞬间就有人认出了她,瞪大了眼睛。
念抽出两把唐刀向着几人冲了过去,眼里闪烁着红色的光。她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几个靠前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尸首分离了,剩下的人迅速往门口走但却惊恐的发现门怎么打不开。
随着几声惨叫,这个房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活人。
“你速度再快点我就来不及救人了……”云瑾嘴角抽了抽,他刚把张启灵给松下来做了个简单的止血,刚才屋里二十多个汪家的全没了?要不要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别废话,走。”念皱了皱鼻子,周围全是汪家人的味道,她这次可能是进了汪家老窝。再看一眼地上的人,都没有长手指,应该是汪家专门做些研究实验的人。怪不得连点反抗都没有,原来是非战斗人员。
“那你快点,他状态也不太好。”云瑾撇撇嘴,怀里的人已经昏迷了。话刚说完,三人又消失在了原地。
(赶来的汪家人看着实验室二十几具尸体不得不怀疑他们是集体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