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烫,这是倪阿浅在这个房间里感受到的温度。
且越来越灼人。
谷屿炽热的呼吸似乎灼烧着她的皮肤,那灼烧感逐渐往下游走。
倪阿浅曲折膝盖,如水一般化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灯光模糊绚烂,像开了散光。
可倏然,倪阿浅眉头一皱,突然坐起,轻柔的睡衣料子受重力影响自然垂落,她抓住了谷屿撑在一边的手肘。
虽然很扫兴,但实在不能忍:“抽,抽筋了。”
谷屿一愣,从欲-望中抽离只需刹那:“哪?”
“脚。”
谷屿立马起身,抓过倪阿浅抽筋的左脚。
倪阿浅的一双脚白皙小巧,脚趾圆润,脚趾顶端露着粉,是非常漂亮的一双脚。
但此刻,左脚第一趾突兀往上翘、别的小脚趾往下压着,两脚趾中间一道明显的筋络紧绷着。
谷屿跪坐在倪阿浅双腿之间,托着她的脚踝,按摩两趾,拉伸平展,“还疼吗?”
“还好。”倪阿浅没说谎,像这样的抽筋,偶尔会出现几次,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十秒的时间便能恢复。
突然不合时宜地抽筋,倪阿浅面窘,“我好了。”
“嗯。”谷屿给她按摩的动作不停,没什么别的变化。
倪阿浅眨了眨眼,从他手中抽出腿。默默地倾身靠了过去,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望着他,又轻声呢喃:“我好了。”
一瞬间主导权交换,谷屿一把搂住了她,将她压在床上,倪阿浅才注意到他额头隐忍到青筋突起,他咬过倪阿浅的唇,低沉道:“哪怕你说疼,也不停了。”
倪阿浅还没来得及回应,一声闷哼突然抑制不住溢出嗓,混在轰隆淅沥的雨夜里。
……
倪阿浅不知道自己几点醒,也不知道今夕何夕,整个屋子里窗帘一拉,暗的分不清白天黑夜。
但房间微凉的温度说明,开了空调。
倪阿浅闭着眼摸了摸床边,好嘛,那什么,拔什么无情很形象。
她裹着被子,浑身酸软的不像话。
又摸了摸鼻尖,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谷屿推门而入,倪阿浅睁了睁惺忪的眼。
“醒了?”谷屿没有开灯,而是留了一道门,借着屋外的灯光照明,“难受吗?”
倪阿浅想坐起来,但沉重的身体不允许她,于是只好从被子里露出脸,正想回道不难受,可“不”字刚说出口,倪阿浅被自己的哑嗓惊到了。
倪阿浅接过谷屿递过来的温水杯,喝了一口,说:“几点了?”
话音一出,倪阿浅纳闷了,咕哝道:“我也叫得不凶啊,嗓子怎么还哑了。”
谷屿:“……”
下了床的谷屿和昨晚简直两副样子,光是听了倪阿浅这话,耳根都能变红。
他伸手探了一下倪阿浅的额头,低声道:“现在第二天下午。不是那个原因,是你感冒了阿浅。”
由于降雨和降温,倪阿浅回来时并没有准备,因而感染风寒。
“难怪觉得累。”倪阿浅额头朝前顶了顶,更用力地碰了碰谷屿的手掌,“那我是不是要先吃药了?”
谷屿搂着她,确认她没发烧,然后说:“先不吃药。”
是药三分毒,而且药物只能缓解症状,自愈还是得靠自己免疫力。
倪阿浅唔了一声,又躺下了。
谷屿捞都来不及捞,“吃点东西再睡。”
“待会儿吧,现在不是特别想吃。”倪阿浅双手合十垫在左脸下,浑身没劲。
虽然倪阿浅说不吃,但谷屿还是出去端了一碗粥进来。
“那你再眯一会儿?”
看着那碗清粥,倪阿浅迷迷糊糊嗯了声,继续睡了。
没睡一会儿功夫,再次醒来倪阿浅便看见谷屿在床旁的书桌上办公。
电脑屏幕的白光反射在他冷毅的面孔上,专注又认真。
估计在看什么文献。倪阿浅心想着。
可眼前的一幕,极剧的反差让倪阿浅再一次回想到昨晚,精悍却湿热的肌肤,自胸腔里发出的沉重的喘息,每一秒都被刻意拉长放大……
真是罪过,倪阿浅羞地拿被子盖住头。
谷屿留意到床上窸窣动静,靠过来柔声道:“还难受吗?”
倪阿浅探出半张脸,对着谷屿微蹙的眉头,倏然叹了一口气。
谷屿不解:“?很难受?”
倪阿浅没回答难不难受,或者哪里难受,而是慢条斯理说其他,她责怪他:“你糊涂啊。”
谷屿更加不解:“?”
光线暗淡之下,倪阿浅轻转着一对黑溜溜的眸,叹道:“你昨晚把我弄狠了,那你今天,明天,后天都不能弄我了,但如果你昨天弄一次,那你就可以可持续发展天天弄我了……”
谷屿先是一愣,而后微扬起嘴角:“没关系,那还有大后天。”
倪阿浅:“……”
倪阿浅震惊坐起:“你来真的?”
“不假。”谷屿不紧不慢吓唬她,出去了一趟又进来,重新弄了碗粥,外加一些青菜,还弄了一点烤面包和果酱。
他们在床上支棱了一张床上桌,方便倪阿浅吃食。
“你先吃一点清淡的,身体恢复了我们再去吃好吃的。”
倪阿浅点头,埋头吃起来,忽而道:“那大后天我可以申请换姿势吗?”倪阿浅没有抬起头,但那红透的后脖颈出卖了她,可她依旧小声别扭输出:“昨,昨晚上,弄得我屁股疼。”
谷屿喉结滑动,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那块火烧的肌肤:“……”
他确认了,睡了一觉起来,倪阿浅精神好多了。
谷屿状似随意地撩起倪阿浅垂在耳侧的几缕青丝,别到耳后,应下了:“嗯,换。”
得到应承的倪阿浅默默地吃完了那碗粥,把面包也干掉了,忽然想起点什么:“你今天不是要去学校!?”
谷屿视线从笔记本的屏幕转移到了倪阿浅为难的脸上,浅笑道:“没关系,明天去也可以。而且在家办公也可以。”
“哦哦哦。”收拾完碗筷,倪阿浅又回到了床上,“那我不打扰你,你干你的。”
书桌就在倪阿浅床边的另一面,就靠床边,倪阿浅稍微侧身便能看到那人坐姿笔挺地坐在电脑前,偶尔会敲下键盘注解些什么。
倪阿浅就近观察,从他睡衣下摆,逐渐往上,直到停在谷屿的那副半框眼镜上。
电脑屏的白光上反射出几行的字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倪阿浅觉得他需要休息了。
倪阿浅不得不打破安静:“你是……什么时候戴上眼镜的?小雪研究生时期戴上了眼镜,你也是吗?”
赵小雪到了研究生阶段眼镜度数才需要配一副眼镜,上次见面是特意换了隐形眼镜。
闻言谷屿停下敲击键盘,“大三时候。”
谷屿放低了声音,“是不是闹到你了?”
倪阿浅起床往他那去,谷屿顺势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倪阿浅:“不是。”
她瞥了一眼谷屿的电脑,密密麻麻的字体,看样子还没看完。
最后一行写着: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功能和社会功能严重损害,主要表现为感知觉、认知及行为异常,精神活动不协调,自然病程慢性化……
这段话,倪阿浅并不陌生,她好多次在这类书籍里看到类似这种内容。
她凑近了谷屿啵了一口,然后道:“叔叔现在还好吗?”
“他,还好。”提到谷青山,谷屿有些恍惚,他也记不清上一次去见谷青山是什么。
他的脑子刻意模糊了那些记忆。
“那我们结婚前,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好不好?”倪阿浅的眼睛湿漉透亮,像一头小鹿。
不知道被倪阿浅话中哪个字眼感触到,谷屿深情地凝视且回吻她:“好。”
“不仅去看叔叔,也去看望阿姨。”
谷屿加深了这个吻,含糊地回应了她:“嗯。”
倪阿浅亲着亲着,忽然迷糊了,打着让谷屿休息的主意,提出看望叔叔阿姨的建议,不管从哪点出发都十分正当!
但这趋势怎么感觉是往床上发展?
倪阿浅略微苦恼,她真的得休息到大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