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倪阿浅还是陪着谷屿去到家教学生的家里,然后约好谷屿家教的这段时间,倪阿浅自己去逛逛石城。
等谷屿结束,俩人再一起吃顿饭,然后送倪阿浅去火车站。
只是等两个小时之后,谷屿刚出围墙大门正准备联系倪阿浅, 余光就瞥见了站起身的倪阿浅。
蹲得太久了,以至于刚站起来,有些头晕眼花,冷不丁往前一头栽,谷屿及时扶住她:“阿浅!”
“有点低血压,缓缓就能好。”倪阿浅顺势靠近了点谷屿,“家教结束了吗?那咱们去干饭!”
被辅导的学生和家长是送谷屿出来的,看到倪阿浅客气道:“这位是?”
学生踊跃发言:“妈你这还看不出来,这肯定是谷老师的女朋友!”
家长:“这不是看谷老师平时身边都没女生,才问的嘛。”
谷屿与倪阿浅对视一眼,倪阿浅眼角眉梢带笑,却默不作声,谷屿转身笑道:“是女朋友,今天来找我。”
倪阿浅开心了,乖巧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你好你好,既然是谷老师女朋友应该一起进屋呀,怎么在外面蹲着了。”
倪阿浅弯起嘴角笑笑以作回应,学生家长乐道:“这谷老师女朋友不仅漂亮,还挺害羞。”
拜别他们,谷屿牵着倪阿浅去吃饭,问起:“怎么不去逛逛?等我多无聊。”
“可我想等你。”直抒胸臆的言语倪阿浅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出来,哪还有刚才被家长说害羞的模样。她又说:“而且我逛了的,逛了半个小时又过来了。”
倪阿浅晃着谷屿的手:“这次来得匆忙,下次再来看小时和叔叔阿姨好不好?”
谷屿似是思忖片刻,说:“好。”
俩人在一家小餐馆吃了饭,火烧云的天空之下,有路人嬉笑打闹,炒饭师傅炒锅颠勺呼响,还有倪阿浅和谷屿在等饭无聊之际,倪阿浅扣着谷屿的掌心把玩,一个两个数着手指螺。
而谷屿十分安静且自然地让她玩。
确定关系之后,他们好像忽然变得熟稔起来,把先前所有的客气与疏离,甚至是冷战,统统弥补回来。
这一切都看似十分美好与长久。
分居两地的小情侣,靠着手机保持联络,但谷屿比班主任还严格。倪阿浅成绩没上去之前,不准说和学习无关的事情。
这可把倪阿浅刺激到了,夜以继日恢复学习的劲头。
考虑到时间和期末考试的原因,他们约好等暑假了再见面,或者再怎么也得等倪阿浅成绩稳定水准了,才同意见一面。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两个星期,谷屿在石城有一场数理化竞赛,如果在竞赛中脱颖而出,还能去省会参与奥林匹克竞赛。
倪阿浅知道谷屿肯定行,翻了翻日历,谷屿比赛那天正好是周日,倪阿浅于是在周六请了半天假,准备出其不意给他一个惊喜,想要亲自给他加油。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真的很久没见面了啊!距离上次见面都过了大半个月,哪有刚确定关系就见不到面的情侣啊!
倪阿浅简直咬手帕,太考验她的忍耐力了。
当天出发时,谷屿早上微信提醒她起床,殊不知,倪阿浅已经在路上了。
下午两点多下的高铁,倪阿浅直奔谷屿的家。
这一次她还买了水果和小时这个年纪会玩的小玩具。
循着上次谷屿告诉她的大致方位,倪阿亲找得可仔细。
到了那一片区域,倪阿浅便听到了争吵声,那争吵声隔着几圈高耸的围墙都还能听清。
“你又发什么神经!你是不是又偷偷把药丢了!”
“老子没病就是你们下药害我是不是!?然后你好去找小白脸,出轨!”
“你还要发几次疯!我说几百遍了我没有我没有出轨!我就是跟那人呢说了两句话!你硬要发疯是吧,那你怎么不说你年轻的时候吃喝玩乐你少了哪样!?我没出去工作之前,你往家里寄过一分钱吗?啊!我和小屿都是喝西北风过活!?你总在指责我们,可花光我们家积蓄的不是你?啊!?如果不是你背着我们借高利贷,我们何至于躲到这里!?一桩桩一件件我和小屿有说过你半分!?谷青山,你别不识好歹!……啊!”一声短促痛苦的尖叫传来。
谷青山:“你他妈闭嘴——”
接下来是一阵框框铛铛东西的破碎落地声伴随着清脆可闻的巴掌声。
他们的吵架歇斯底里,其中还夹杂着娃娃拼了命似的哭喊声,但此刻没人关注她,两个大人大有破罐子破摔势头。
倪阿浅在外听了一声冷汗,慌忙拿出手机准备联系谷屿。
可里面男声喘着粗气说:“真是他妈的吵啊,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小孩,陈乔,谷时不会是你跟别的男的生的吧?”
陈乔头发凌乱,衣衫不堪,被束缚在男人的掌下。
男性与女性体格实在相差太大了,哪怕用上牙齿,对男人也只有一点效果。
陈乔累了大半辈子,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精力管这个人了。
直到——她看见谷青山去厨房拿了一把刀,然后往卧室走去,陈乔嘴唇发抖:“你拿刀做什么?我求你,你别发疯了!”
在屋外的倪阿浅一听有刀,腿瞬间麻了三分,当即冲进了屋子,便看到陈乔整个身子人拖着谷青山的双腿。
他们两人看见突然出现的倪阿浅还有些恍惚,谷青山:“你他妈是谁?”
陈乔仰着头,大半的头发盖住了视线,但透过缝隙,能认清这人是谁。
是大年夜,小屿带回来的同学。
心底顿时凉了大半。
这是个尴尬的见面场景,但不可否认,她来得很及时。
倪阿浅二话不说,掠过他们从房间里抱出了谷时,经过陈乔时,有一秒的犹豫,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拉了一把陈乔:“阿姨,你起来。”
倪阿浅自己没发现,她的怯懦透过音调也能听出几分。
陈乔动作快,听她的站起身,就要往门口跑。
谷青山在门口轻耻一声,跟了上去:“这么护着小孩,那没跑了,私生子就该死!”
他怒气冲冲,毫无人性,甚至直接越过陈乔,直奔倪阿浅。
倪阿浅跑得再快也不及谷青山,一把被他抓住,提刀就要往人身上去。
倪阿浅心惊胆战,浑身颤栗。
谷青山抓住了她,她一下赖在地上,却始终将谷时护在怀里,不让谷青山触碰到宝宝。
谷青山一怒,哪管三七二十一,再次起扬菜刀,不管不顾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