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绷着脸拿起骰子,掷了一次,是9点。城阳公主接过,又掷了一次,6点。
两次点数相加,场上十六个人按顺序分别领到了两张牌。
高阳公主豪气的喊道:“先闷十贯!”一旁的侍女赶紧把钱递到台上。
下家是个普通赌徒,不由咂舌道:“额滴娘诶,下注这么猛的吗?”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两张牌,一张六,一张七,气的直接弃牌。
再下家是侯君集之子侯宇,众人面前,他自然不舍得丢面子,潇洒地扔下十贯钱:“我跟!”
再之后是尉迟宝琳,他也扔上十贯钱跟注。
见玩的这么大,之后几个普通赌徒全部弃牌。
“都这么谨慎的吗?”城阳公主冷哼一声,“我闷三十贯。”
杜荷微微一笑,继续跟注。
巴陵公主和柴令武也不甘认输,继续跟注。
只有程处默看了一眼刚坐下的那人,连看都不看,直接弃牌了。
“处默你怎么这么胆小?”高阳公主“哼”了一声,非常不满,“我闷五十贯!”
侯宇低头看了下牌,随手扔了一百贯。
尉迟宝琳看牌,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一百贯。
城阳公主气势不变:“闷一百贯!”
见这群二代赌起来跟疯子一样,无关人员纷纷弃牌离场。
两圈下来,场上只剩寥寥数人。
高阳公主额上见汗,但仍不肯丢了气势:“我闷两百贯!”
接下来,看牌的人再跟注就得五百贯了。
城阳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看牌,接着脸上表情由迟疑变得自信,微微一笑:“好,五百贯,我跟!”
杜荷见已经达到了下套的效果,干脆的弃牌。
巴陵公主颤颤的打开牌看了一眼,然后面如死灰的弃牌。
再之后,柴令武也跟着弃牌了。
这下把高阳架起来了,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我继续闷二百贯!”
城阳丝毫不惧:“我继续跟注!”
两人对峙起来了,谁也不肯先开对方的牌。
这个时候,比的就是双方的抗压力和财力了。
但是意外突发,场上剩下的第三个赌客淡淡地扔下一锭金子:“我闷一千贯。”
开局以来,这位赌客的赌技毫不显眼,在两位公主针锋相对地对峙之时,只是默默的闷头跟注,谁也没料到他会在这关键时刻扔出一个炸弹。
这一下操作把高阳公主和城阳公主都炸懵了,两人发呆半天,只听发牌员提醒道:“两位客人可以选择加注开牌,或者弃牌。”
高阳公主:“……”
城阳公主:“……”
她们就像两个坐在船上的亡命徒,只顾着想方设法地将对方推落入海,独占穿上的宝物,却从未想到自己乘坐的这条小破船,已经被一条巨鲸盯上。
筹码已经输光的两人再无回天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胜利归于他人,这场姐妹大战的结局竟然是双双落败。
“萧、萧白!竟然是你!”高阳公主这时才正视那位赌客的脸,待抢上前去掀开萧白的两张牌,更是气歪了脸,“你又来坑我的钱!”
那两张牌赫然便是一张猴子加板凳——别十。
零点!最小的点!
“你认识我?”
萧白没认出眼前一身女装的高阳公主就是昨日找茬的少年公子。他随身拿出一个装面粉的大口袋,向着发牌官说道:“帮我全装进去,谢谢!”
这日萧白来到京兆府交接公文,难得的来了一趟长安县,在惯例的受到府尹杜充国一通挑错指责之后,心中郁闷的他偶然看到金钩坊,便想着去玩两手消遣一下。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普通牌九的游戏,单纯的比比大小。没想到和后世的“炸金花”规则类似,这种游戏就是有钱者通吃,看到场上剩下的两位已经没什么底牌后,毅然决然地掏出重金一把定乾坤,获得胜利。
背上装的满满的大口袋,萧白向着两位善财童女致意:“承让了。”
高阳气道:“你……你给我站住!”
那边城阳公主也是一脸不服气。
看到妻子气愤的样子,杜荷立刻出头道:“这位朋友,请等一下。”
“哦,何事?”
杜荷仔细打量着萧白,慢慢地道:“就这样离开,不合适吧?”
“怎么了?”萧白转头四顾,诧异道,“难道这里不让赢钱的吗?”
“谁说不让赢钱了?”杜荷滞了一下,说道,“我们只是想再和阁下切磋一下而已。”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激将道:“你不敢就算了。”
萧白露出几分为难,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还有钱吗?”
“你瞧不起谁呢!”杜荷终于失去了风度,一把把手中折扇掰成两截,“有能耐就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我手下就把钱拿来!”
“行吧。”萧白叹了口气,“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啊。”
半晌之后,一群仆人上楼,手捧一盘银子,恭敬的递给杜荷。
“好了。”杜荷随手抓了一把,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随手把玩着,“敢跟我赌两把吗?”
“既然你这么执着……”萧白为难道:“好吧。”
唉,自己都好心给你台阶了,可还是经不住非得送钱啊。
“还有我!”高阳公主急道,“我也要玩!”
巴陵公主劝道:“别玩了,你还有钱吗?”
“用你管!反正我要玩!”
高阳公主眼红地看着萧白身边装钱的大口袋,这个可恶的家伙,那些钱明明应该是自己的!
不听同伴的劝告,高阳公主毅然地坐在了赌台上。
赌局再开,这次没有闲散赌客再敢掺和这群疯子的事,一些二代们也自觉离场,在旁围观。坐在桌上只有萧白、杜荷、高阳公主三人。
杜荷拿起骰子,随手扔出两个6,一共十二点。
萧白扔出两个1,两点。
两次点数相加,发牌员按顺序派牌。
杜荷两手摸了摸牌,面色不动地向桌上扔了两锭银子:“一百贯。”
高阳公主登时垮起了脸,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弃牌。
萧白连牌都不看,直接把大口袋砸在桌上:“闷两千贯。”
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