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几人吃过晚饭就出发了。
因为还带着白沫千这个身娇肉贵的人，脚程慢了半个时辰。
不是我身娇肉贵，是真的会头晕，比坐飞机还累。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四周一片漆黑，灯火都没有。
“白家村比较偏僻，与邻村有数十里距离。”陆霜跟在白沫千旁边保护着。
陆离去探路，陆庄在暗处守着。
一眼看去，黑漆嘛呜的，走近点儿才能看清。
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房屋已经不成人形了，一丝人气都没有。
“去水井那边看看吧。”燕墨楚牵着白沫千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白沫千不小心踩到石头。
陆行拿着图纸在前方带路，村子不大，没走多久到了。
水井被人用大石块挡住了井口，陆行双手一抱，就把石块挪走了。
王府的人都是大力士吗？
陆霜拿出火折子擦燃，往水井里照去。
井水已经干枯，周围长满了干涸的青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晚的原因，这些青苔有些变色的感觉。
“陆霜，看看那边。”
陆霜照做，火折子向井里更深的地方探去。
白沫千眼前一亮，这真的是黑色的青苔，虽然常年没有井水灌溉，但有时下雨，雨水通过水井缝隙渗透进去，把这些青苔养着。
白沫千有些兴奋，双脚蹦跶了一下，被燕墨楚按住了，“别跳，小心掉下去。”
“哦。”白沫千乖乖的站定。
“有没有手套？陆行下去看看下面都有什么。”现在只有青苔难以断定，最主要还是下面。
担心青苔有毒，以防陆行碰到。
陆行把手套戴好一下就跳进了井里。
“死老鼠。”陆行声音不大，但水井狭小，小小的声音都能回荡流转。
白沫千喜出望外，“拿一只上来！”
陆行飞身上来，把死老鼠放在地上。现在夜色太深，无法看清楚，“再刮些青苔回去。”
陆行今晚就是工具人，不，一直是工具人。
等收集好青苔，几人又在村子里走了几圈，长年累月的风霜，早已把村子的证据销毁了。
只能回去了。
回到山庄已经寅时了。
秦尚睿一直没睡，就等着他们回来，“可查到什么了？”
陆行把死老鼠和青苔从包裹中拿出来。
“这些？”秦尚睿刚想上手翻看，被白沫千拦住了。
“小心有毒。”一口井被封了这么多年，里面没有被阳光照晒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毒素的。
也正好没被阳光照晒过，证据就留在里面了。
“这些黑色的青苔应该是被水井里的水浸泡了很久，就算井水干枯，井壁的缝隙仍有残留的毒素。”白沫千接过燕墨楚递来的手套戴上。
捏起一小块青苔在指间揉搓，又闻了闻。
燕墨楚在一旁紧张的眉心紧皱。
白沫千没在意，继续翻看着死老鼠。
老鼠已经干瘪，但不难看出双眼突出，嘴角有黑色的血迹，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迹。
这是用了耗子药？还是它啃食过吃了耗子药的老鼠？
吃过······
“我知道了！”白沫千双眼澄明的看着台面上的东西。
“知道真相了？！”秦淮景看着白沫千兴奋的表情，不由得跟着兴奋。
“先把手套取下。”燕墨楚可不在乎这些，只紧张那翻过死物的手套会不小心碰到心爱的女子。
白沫千乖乖的取下，陆霜接过后就拿出去烧毁了。
“这老鼠应该吃过同类，而它的同类又咬过同类。”陆行把桌面上的东西撤了下去，几人坐下后年华在一旁倒茶。
“你是说，这祸根就是老鼠？！”秦尚睿激动的拿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对！老鼠身上自带着病毒，而鼠虱更毒。老鼠如果吃过毒药后死亡，又有人把它的血肉割开，鼠虱疯狂啃咬老鼠，然后扔进水井里，老鼠的尸体就携带着病毒在井水中扩散。”
“所以人们就是喝了这带有老鼠血的井水而癫狂？”秦尚睿一脸的不可置信。
“嗯，青苔就是被井水浸泡已久，慢慢吸收了毒素，变成了黑色。”
真是天助我也，还好百姓们迷信，把水井封了，才能让这些证据保存至今。
“那白俞霖真是丧心病狂！”用几只死老鼠就屠了整个村！
“其实这也算是鼠疫的一种。”通过血液传播，真的太狠了。
“鼠疫？太医院里没记载过。”燕墨楚博览群书，却从没在书上看到过关于鼠疫的记载。
“可能以前没发生过吧。”差点忘了有些疾病是没发生过的，我却轻松的说出来，被怀疑怎么办！
看着燕墨楚的表情，好像并没当回事儿一样，放心了。
“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因为几句流言，灭了整个村。实在可恨啊！”秦尚睿满脸的憎恶。
“现在要找到确定是白俞霖做的线索。”就算知道是白俞霖做的，只有物证没人证，发现了也是徒劳。
“地痞流氓。”燕墨楚真的是聪明到极致的人，总能想到点上。
“但他死了。”秦尚睿叹息，唯一的人证就这么没了。
“他虽然死了，但肯定有同伙，或者知道一些事的人。”一个烂人，突然得到一笔钱财，当然是到处炫耀或者赌博。
经常跟他混的人，肯定能问出些什么来！
秦尚睿脑子一闪，“如果说真要找人，那肯定是乡下的人，当时白俞霖肯定有回过扬州，后找的人下手！”只要在扬州附近查找，肯定能找到线索。
“没错，不过我们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有些泄气。
“这么快？不过也是，墨楚出来一趟都难，更别说想待上一段时日来了。”秦尚睿自然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谁都不想一个有帝王血脉的人流连在外。
要是真的有反心，找个地方自立为王都可以。所以还是留在身边，亲自监守着。
“可惜的是才见舅舅，就要分开了。”这么久了，白沫千已经把自己和肉身捆绑在一起了。
“没事，等到真相大白之日，我们就能重聚了。”十几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少将军就留在这山庄，陆河陆江等人在这里随便差遣。”既然已经查到这里了，以后难免会被白俞霖发现，山庄是隐蔽，藏匿的好地方。
“多谢了。”秦家旧案本就该他来翻案，如今却力不从心。
“不必言谢。”
“白俞霖的事要舅舅帮忙查了。”他们要急着回去，在这里留守的秦尚睿自然要查清楚这件事。
“王妃，我想留在这里帮忙。”年华自从恢复本性后，话少言寡了。
“也好，这山庄全是男人，总得有个女的在，做事才细致。”对于年华的去留，白沫千从不干涉。
她现在不止是白沫千的人，也是秦尚睿的人，她有选择的权利。
“多谢王妃成全。”
年华自认没什么本事，现在能在这里帮忙，已经心满意足了。
天快亮了，白沫千和燕墨楚都没休息就回了客栈，准备好就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