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玲花楼内不断闪烁出法术打斗的光，凤蝶感叹；“那它也挺可怜的。”
“你在为一只妖说话？”方玉霆一瞬皱起了眉，眼里多了杀意。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我说的没错啊。”
“你刚刚差点被它摔死，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我觉得它并不是想杀我，你想它是妖，它完全可以在我熟睡的时候下手，为什么要把我叫醒，还让我赶紧走，反而是它看见你来了，才一下子把我甩出了窗外。”
“你的意思是，它觉得我对你有危险，看见我赶到，才让它慌不择路选择把你赶紧送走？”
“对！就是这个意思，它的意图好像就是这样。”凤蝶肯定了他的这个说法，那妖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而且它还特意变成了人的样子，但为什么要变成方玉霆的样子，难道说它知道她内心最信任谁，但又为什么不让方玉霆靠近她？
“我看你是被妖蛊惑了才会胡言乱语，你又在为一只妖说话。”
方玉霆说着与她退开半步，“你到底是妖是人，没有人会与妖为伍。”
又是这样，他的想法太固执了，总觉得妖和人是对立的，凤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方玉霆，你自己也说了，椿是死木因为日久生了灵性，又因看了太多腌臜事多了血性，这说明不是它自己想变成妖的，说不定当时它生了灵性，就想当一块灵木，不是想变成妖的呢。”
“可事实却是，它甘愿变成一只妖，还杀了人！”
“说不定它不是甘愿的，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也说了是说不定，你的猜测并不能证明什么，它就是一只杀了人的妖，如果不收了它，它还会继续害人，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凤蝶知道他说的不无道理，他们行走江湖就是要为人间铲除妖魔，这是他们奉为己任的道义，她不能反驳，她也不能说他就是错的，他们的立场不同，看待事情也会不同。
只是他太过死板固执，如果有一天他的世界观全部被推翻的时候，他会受不了的，堕魔也是必然，这个结果并不是她想看见的。
“如果它是一只没有杀过人的妖呢，你还会杀它吗？”
“它就是一只杀了人的妖，没有如果。”
“那如果我是一只没有杀过人的妖，做了你的好朋友，有一天你发现我的身份的时候，你会杀我吗？”
凤蝶仰着头，看着他，闪电一晃而过，脸上光影一暗一白，他们还是对立而站。
他看出她眼神中似想表达什么，但他不在乎也不想探究，“没有如果，妖就是妖，人就是人。”
“那如果我是魔呢，我堕魔了，你会杀了我吗？”
书中设定，人妖仙皆可以堕魔，她就是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会。”如果眼前的人堕魔？她明明是个在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却说得出这种话，如果堕魔，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凤蝶周身凉意四起，今夜的风雨好大，吹得玲花楼几欲倒坍，凤蝶身上的羽衣飘零，明明两个人穿的都是白色的衣服，却反射出不一样的光。
她看着方玉霆，离得远了一些，就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空气在此刻凝结了，他一句话也没再多说，跨步走进了雨里。
“方玉霆，你不一定是对的，我也不一定是错的。”凤蝶轻声道出。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秒，还是走了。
凤蝶看着他走进了玲花楼，那是他可信任伙伴在的地方，那是他的选择。
虽然知道了他的答案有些失落，但是她不会放弃的，玲花楼的椿妖不简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需要弄清楚。
凤蝶也跑进了雨里，朝着她心里的那个目的地方向跑去。
“大哥，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就进去见个人，马上出来。”凤蝶拿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小金块放到了狱卒的手中。
她到了关着羽姑娘的监狱，一切事情都是从羽姑娘而起的，也只有羽姑娘可以说清楚。
狱卒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来探望的也都是塞一些散钱，像凤蝶给这么多的，还真是很少见。
“行吧，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你是找羽姑娘的吧？”狱卒打量她的装扮。
凤蝶疑惑：“是的，你怎么会知道？”
“你这衣服，和羽姑娘进来的时候一样，我记得。”谁能不记得监狱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是她姐妹还是？”
“我是玲花楼里捉妖师的朋友，我们要查清真相。”凤蝶跟着他往监狱深处走去。
“这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官府都结案了，你还来做什么？”
“可那不是真相，杀人的不是羽姑娘，是一只妖，但也不能全说是妖造成的，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这些事只有羽姑娘可以给出答案，我必须要弄清楚。”
“你倒是个怪人，但心是好的，可是她很快就要上死刑场了，就算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已经定好了的事情，真相是什么没人会在意。”
“不，重要的，只要有一个人坚持找到真相，就会出现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坚持真相，而且我们抓到妖不就是可以还羽姑娘清白了吗。”
“清白没有用，要平民愤才有用，惨案发生了，他们只会说是羽姑娘妖艳祸水，引来了吃人的妖，就算不是她做的，也不能被别人算作清白。”狱卒很快就带凤蝶到了关着羽姑娘的牢房，“到了，你快一点。”
凤蝶点点头，“谢谢你啊大哥，其实大哥你也是个明白人。”
狱卒大哥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凤蝶站在关在羽姑娘的牢房前，她站在烛火之下朝里面望去。牢房太暗了，她都找不到羽姑娘人在哪，听到角落传来小声的哭泣，才敢确定那里可能蹲了一个人。
狱卒没有给她开门，她隔着牢房的门出声道：“羽姑娘，你在吗？”
“谁！”羽姑娘警惕的声音中带着惊慌和恐惧。
“羽姑娘你别怕，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我去了玲花楼，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你想问什么，我把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羽姑娘明显神经有些敏感脆弱，凤蝶才问这一句，情绪就已经有点崩溃了。
“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羽姑娘我们已经找了那只杀人的妖，是椿，玲花楼的那扇椿木大门，它日久生了灵性，本可以为一尊灵木，但因为一些原因多了血性成了妖，还杀了人。”
“椿木？”
“是的，我的朋友们是十分厉害的驱魔人捉妖师，他们抓了妖，就可以还你清白了。”凤蝶感受到她好像对话题感兴趣了，继续趁热打铁，“所以，你现在愿意回答我一些问题了吗？”
“……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