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汤是三品吏部侍郎，姜晚父亲姜固是四品国子监监察史
但因祖父是太师，是以姜宁儿姜晚和姜词坐在第一列靠后，位居公侯、左右相、大将军府邸女眷之后
方蔷父亲是户部尚书方池，正二品；柳令仪父亲是车骑将军，也是正二品
正二品官员女眷的座位在第二排中间到第三排末，同级别自由选座，柳令仪和方蔷选了在了姜宁儿姜晚后面
算是二品之中比较靠前的位置
嘉嫔身边的大女官带着十六个宫女自第一排第一个依次端着盘子往后走，前八盘中选一个，后八盘中选一个，每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已快要走到姜宁儿面前
姜晚赶紧往左侧身：“宁姐姐，你若是没把握，便选一样确认是堂兄或堂弟的，另一样胡选便是。潮生今日戴的是红色抹额，还交了那个坠子，堂兄则是平日那块玉佩。”
姜宁儿匆忙点点头
领头的紫衣女官至姜宁儿面前时，看着册子问了一句：“可是礼部姜侍郎之女，姜宁儿小姐？”
姜宁儿点点头，看着第一批八个盘子里近百样物什，稳妥起见，当即选了所有物件中最显眼也最熟悉的那条红抹额，而后随意选了一个鼻烟壶
两个宫女一前一后喊号，二十九，十八
姜宁儿松了口气，这样走马观花般，越是位置靠前实则越容易挑花了眼
到了姜晚面前，女官又问：“可是国子监检察之女，姜晚和姜词小姐？”
姜晚点点头：“小女姜晚，后面是我妹妹姜词。”
紫衣女官随即拿出一个刻着宁安二字的玉牌给姜晚，“您二位不必选，嘉嫔娘娘吩咐直接给您玉牌就是，词儿小姐年纪尚小也不在入选之内。”
待最后一位宫女也去了第二列后，姜宁儿才敢侧头去瞥那玉牌
放眼望去，第一列只有两个玉牌，一个是孙家两次喊号十四、十四得到的睿字玉牌，另一个就是姜晚这个没有喊号也没有挑选的宁安玉牌
玉牌只有五个，宁安、策、睿、兖和平南
其余的只有号码，而无玉牌
四十二、十九、二十八、三十、五十三......二十三、二十三......
姜晚察觉到女官就要走到柳令仪面前了，不由得有些紧张
虽然盘子上已经少了很多，但姜晚不知道她们到底有没有串通好
不过她还没紧张多久，就有了结果
“柳将军府柳令仪小姐，是与不是？”
“是。”
“十五。”
“十五！”
相比于男宾看不真切
大殿东南角女宾席位第二列和第三列靠后的位置的几家小姐则清楚看见了女官拿出的玉牌
有人小声嘀咕“策王世子”，声音清晰的传入姜晚几人耳中
姜晚回过头正看到柳令仪看向男宾席位的目光，如释重负又得偿所愿
男宾列首的沈归迟，留意了姜晚一晚上
此刻察觉到她看向这边的目光，回看过去
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竟然是在找柳家姑娘看谁
她这半个时辰也是够忙，同这个小声交流，同那个交换眼神，就是半点不看他
女官走至第三列，姜晚几人才各自看向柳令仪
姜宁儿立马开口：“柳姐姐，你运气真好啊！”
柳令仪面上压不住喜色，却又故作矜持道：“哪里哪里。”
姜词见其他姐姐都开口了，这会儿才碰碰姜晚：“姐姐，你怎么不用抽啊？”
姜晚才想起姜词不知道这事儿，“云妃娘娘的母亲同咱们祖母是好友，母亲怀我的时候在寺里遇见了云妃娘娘，当时许的亲事。”
姜词难以置信，“那怎么我从来不知啊？”
“云妃娘娘既已仙逝，王爷若不表示，我们怎好闹大？”
“原来是这样啊。”
柳令仪也是第一次听说，“若是这样，晚妹妹你的运气可比我好啊！”
姜晚：“哪有哪有。”
姜宁儿和方蔷对视一笑，学起姜晚和柳令仪来
“哪里哪里，哪有哪有，哈哈哈。”
另一边，女官走至第三列中
连报两声三十二后，又接着
“吏部李尚书之女，李婉清小姐是否？”
“是。”
“十六。”
“十六！”
连着两个选中的
方蔷小声道：“十六？是兖王世子殿下的序号吧？”
柳令仪：“为何？这么远你看见了？”
姜晚：“我猜也是。”
方蔷：“今日并无单数号牌，听到现在最靠前的号码是孙右相女儿的十四号，睿王世子，而后是柳姐姐十五号，策王世子，而...”
姜晚：“十六原该是宁安王的排序，可他今日并不参与排序，自然就成了六王府兖王世子的对应号牌。”
姜宁儿：“难怪这样大的动静。”
姜晚看着玉牌之主，却觉得有些眼熟，“那是谁家的女儿？”
方蔷：“大约是六部尚书之一。”
“我见过她，是李尚书家的二小姐。吏部那个李尚书。” 姜宁儿偷瞄一眼，当即说出了她的身份
姜晚哑然
巧合发生一次也许是巧合，但若是一次接着一次
那便另当别论了
前世兖王世子妃可不是她啊
她本该是策王世子妃才对
很快又有几个选中的，一一报了牌号后
所有人便选完了
一旁的奏乐声也随着最后一位小姐选完而戛然而止
皇帝看着面前的几个号码牌，又看着选中世子几人的名册，龙颜大悦，站起来大笑道：“好啊，好啊！”
中秋之夜，灯火通明
内侍已将消息传至外厅几位官员耳中
厅外百官同家眷齐聚一堂，身穿盛装，好些大臣脸上此刻都带着喜悦的表情
尤其是右相孙旭、吏部尚书李如山和姜固
太师姜汤和车骑将军柳明对视一眼，面上无悲亦无喜
皇帝举杯祝酒，全场肃立，一片安静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便同朕一道，举杯共饮一盏”
两侧纷纷举杯祝贺
而后皇帝手握金杯，走到阶下，朗声道：“既如此，”
随后他看向一旁的嘉嫔，“嘉嫔，开始吧！”
嘉嫔站起身，朝皇帝略行颔首礼，腰间系的宽大的紫色绸带，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身
皇帝重回座上
嘉嫔也随即坐下，缓缓抬起手让女官一对一对报着人名
“请睿王世子殿下、右相孙旭之女孙嫣然上前。”
看着平日不怎么出现在他面前的沈知遇和面色较常人略白的孙嫣然在殿前行礼，皇帝目光停留在沈知遇身上，眼底眸光微转
“不必多礼，孙家丫头既身子不好，往后让太医院多开些方子。”
孙嫣然颔首，举止轻柔，声音微弱 “多谢陛下”
她身体纤细、皮肤白皙，今日又穿着淡雅，浑身透出一股带着药味的病弱来
二人随即退下
女官又道：“请宁安王殿下、太师姜汤之孙、国子监检察史姜固之女姜晚上前。”
语毕，皇帝闻言骤然开口，“你就不必上前了。”
姜晚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