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儿，义阳公主便领众人入座用膳
女宾在御花园的流水宴，身边有乐伶弹奏曲目
皇后娘娘、贵妃、嘉嫔和义阳公主雍容华贵的坐在主坐上和各府的夫人聊天
小姐们坐在后面
姜晚看了一圈果然没看到王初音
这次宫宴宴请的是京内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
王初音，姜晚查了，她父亲生前是六品官，如今父母双亡，她寄居在伯父家，无论如何也不够她入宫来的
用完午膳后众人议论着去哪儿玩
姜词想去水云台，看宫里的舞姬都跳些什么舞
方蔷却想去国子监看看外面没有的书册，毕竟平日里没有这样的机会
于是她们兵分两路
姜宁儿、柳令仪陪姜词先去水云台
姜晚和方蔷去国子监书馆
方蔷：“姜小姐也喜欢看书吗？”
姜晚不知怎么说，从前她是不爱看的
前世她只读了些女则女诫，是这一次重来后发现原来当铺可以有碧眼女郎，舞姬可以做女掌柜，自己也可能救下毫不相干的许多人
她才开始看书，看那些经世致用的道理也看那些奇人志异
“近来爱看，怕是比不得方姐姐。”
“什么比得比不得？看书何来对错等级之分。”
二人带了丫鬟往前走
提到书，方蔷略多了几分活跃
“便去看看这书馆有没有什么难得之物吧！”
...
没想到进了书馆，姜晚却看见那个显眼包堂弟
姜潮生：“堂姐？你怎么来此了？”
姜晚：“我不能来？”
姜潮生摆摆手，“不是不是，我还以为你和我姐姐去听小曲儿了。”
姜晚侧身介绍，“这位是我和你姐姐的好友，方家姑娘，你便叫她方姐姐吧。”
“方姐姐好。”
“方小姐好。”
两道声音，一个来自姜晚和方蔷面前的姜三少爷姜潮生，另一个，来自书架后走出来的姜大少爷姜文生
姜文生一贯跟着舅舅习武
皮肤比他弟弟略黑些
他的外表看起来威武有力，但此刻站在这书馆内，却有一种深沉内敛的文雅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弟弟，“姜文生，姜潮生。”
而后他又看向姜晚：“叔父说，你近来爱去书房看些奇人志怪类的书，那后头有一本《拾遗录》，你不妨看看。”
姜晚：“好。”
说完，姜文生向二人略行了礼，就带着弟弟往外走去
书阁内幽闭，他已然寻到想看的书，干脆将空间留给姜晚二人
“姜大公子，与我想得倒是有些不一样。”
姜晚见方蔷这样说，并不意外
“堂兄自小跟着秦将军在冀州军内，是因为年幼时他体质虚弱，时常生病，伯娘为了让他强身健体，才将他送至军内。他自己其实更爱看书，大抵是随了祖父，偏注重典节文矩之事。”
方蔷点点头
二人便各寻书册去看了
只有两个时辰，方蔷稍作挑选后就拿了一本《列子》，坐在案前看了起来
冬青也找了一本前朝药方汇编
姜晚将堂兄推荐的《拾遗录》翻看一番，又挑了几本她未曾听闻的书粗略浏览了一遍，预备记下书名，回去让小六子一一找来慢慢看
方蔷身边的丫环似乎也识些字，站在她身后，目光不时随着书页翻动而移动
方蔷看着姜晚一直未落座，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冬青倚着书架在看厚厚一本医书
冬青注意到她的目光，合上书，向着方蔷颔首行简礼，“小姐？”
方蔷微微一笑，“无事，我只是没想到，你竟能看医书。”
冬青不知该回些什么，方蔷见状，收回目光，又转过头去看自己的书
姜晚搜罗了不少有意思的书
听到二人对话，便让冬青去另一侧书架后坐下看，与方小姐的桌子隔开很远，她坐下也不算是逾矩
过了好一会儿，宫内的钟声响起
大钟的声音，清脆悠扬，深邃而庄重，远远地传播开来
连击三声，提醒着入宴的各家官眷
该去正阳大殿内，用晚膳了
姜晚和方蔷出了国子监的门
姜家两兄弟和国子监这一处的引领嬷嬷等在门口
嬷嬷带着她们一行人往设宴之处前去
姜潮生：“堂姐，今日午宴时内侍公公收了不少人的配饰，”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他平日里会戴祖母给的长命锁和伯娘给他的大坠子，现在只剩一个长命锁了
姜潮生：“我交了母亲给的坠子和今日戴的红抹额，哥哥交的是他那个狮形玉佩和前几日随手买的香囊。”
姜文生看了自家显眼包一眼
姜潮生不以为意，继续道：“若是拿这些做什么游戏，你私底下同我姐姐说说，也不至于叫你们输的太惨！”
姜晚哈哈笑出声来，好弟弟，只怕你这一番好意，待会儿派不上用场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装作认同的模样
“不过，别的也有几家公子交的是兽面玉佩，到时你别弄错了，我哥哥那个你若识不得，便问我姐姐，可别认成睿王世子或是顾小公子的了！”
“嗯嗯。”——姜晚自然不会拿错，因为她根本不用选
而且...
沈知遇的那个玉佩，她再清楚不过
到了正阳殿前，义阳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在殿前，让嬷嬷将姜家兄弟二人带至偏殿坐下
女官则引着姜晚和方蔷进了大殿之中
殿内，一切都显得庄严肃穆
高大的殿堂，雕梁画栋，贴着金箔，闪烁着金光
此刻，殿内的气氛异常安静，香炉里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宝座上，只坐着年轻貌美的嘉嫔娘娘，她身后是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面绣着龙凤图案，而后是三个台阶，台阶之上三个纯金打造的龙凤大椅，此刻空着
在殿内的两侧，分别排列着几十个座位。每个座位上，都铺着精致的锦垫
姜晚和方蔷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等人到齐，帝后和贵妃才缓缓入座
众官家小姐齐齐起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嘉嫔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面容庄重，不怒自威，
“免礼，平身。”
看着坐下的各家千金，皇帝收敛厉色，示意一旁的内侍公公开宴
皇后：“今日之宴，由嘉嫔主礼，意在百家之好。不必太过拘束。”
“是，娘娘。”
只见嘉嫔一身紫色云烟罗，裙摆长长，拖曳在地，如同一朵盛开的紫色花朵
衣服的领口和袖口都镶嵌着精致的紫色滚边，与衣身的颜色相映成趣。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紫色绸带，凸显出纤细的腰身
随着她起身，裙子上点缀着的银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日为几位世子殿下择选正妃，不拘品阶，凡在坐十三至十六岁官家千金皆有机会。”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略有哗然
她稍作停缓，继续道，“此次择选，讲求一个缘。”
“各位小姐稍后依次选出两件物品，放置桌前，待所有适龄小姐选毕，逐一请入各家公子，若同时选中同一位公子的两样物品，且公子未取回者，则由陛下赐婚。”
嘉嫔说完，哗然更盛
很快便有十余位内侍女官端着托盘从各家小姐面前一一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