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这玩意,许长安没有陆金雅摸得那么透彻,可也不差。
他可以断定,刘岚根本不会自杀。
一哭二闹三上吊,无非就是不想被开除,把动静闹大,博取同情罢了。
可许长安岂又能如她意?
这个骚包,作风不正也就罢了,手上也不干净。
在食堂小偷小摸,是常有的事。
这时开除她,正是时候。
轧钢厂正门。
刘岚躺在门口,手上握着刀子,口中念念碎……
“开除我,凭什么开除我?”
“我在轧钢厂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开除就能开除的吗?”
“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死在这里!”
“把门开了,让我进去!”
“让我进去,听见了没!”
“一群王八蛋,欺负我一个女人。”
“……”
泼妇一样的刘岚,没有一点形象,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值班的张大胆十分头疼。
换做普通人,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了。
可刘岚是女人,他不能动手。
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开启磨嘴皮子……
“我说刘姐,你也别为难我了。”
“你都被开除了,再让你进轧钢厂,我也得受处分的,相互理解理解,行吗?”
张大胆说话很客气。
不过刘岚偏偏相反。
她就是要进轧钢厂闹,把事闹得越大越好。
张大胆不让她进去,就是和自己作对。
和自己作对,不能惯着……
“嗬,啐……”
一口唾沫,喷了张大胆一脸。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好欺负。”
“你们让许长安出来,我和他谈!”
“听见没?”
把口水喷在张大胆脸上后,刘岚不依不饶,继续叫嚣。
保卫科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摇头。
泼妇见多了,这种真不多见。
张大胆抹去脸上口水,举起拳头,就要发飙。
原则不能打女人。
可对方先动手,也不能惯着。
“来啊!”
“打啊,来人啊,保卫科打人了!”
“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
“保卫科打人了。”
面对发飙的张大胆,刘岚毫不示弱,伸着脖子,开始挑衅。
“去你妈的!”
张大胆气血上头,真一巴掌抽了过去。
他的巴掌没许长安的重,可也不轻。
只是一下,把刘岚抽得迷迷瞪瞪,两眼直冒金星。
“打我?你还真敢打我!”
“老娘和你拼了!”
刘岚发疯了。
扯着张大胆的衣服,就是一顿撕吧。
一双手,就像爪子一样,给张大胆脸上抠出两道血痕。
“够了!”
许长安的出现,才让这个女人停下了手。
“艹,老大,这婆娘疯了。”张大胆摸了摸脸上的血痕,火辣辣的疼。
“辛苦你了,我来处理。”
许长安拍了拍张大胆肩膀,让他待一边。
随后,缓缓走到刘岚跟前,“怎么?你想闹事?”
“没有,我没想闹事!”刘岚忿忿不平道:“我在轧钢厂也算老员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说开除就开除,难道没一个说法吗?”
“功劳?苦劳?”许长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功劳,你肯定没有。苦劳,轧钢厂也付了你工资。你不请假,直接旷工三天,若人人都像你这样,轧钢厂还怎么开下去!”
“我请假了!”刘岚大声咆哮,“我和傻柱请假了,你可以问他。”
“刘岚,你是蠢还是傻?”许长安摇了摇头,“轧钢厂的规矩,所有请假,必须得有假条,你干了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
“我……我知道。”刘岚底气明显不足,“我当时真有急事,就先和傻柱打了一个招呼,打算后面再把假条补上。”
“你等一下,我让傻柱过来和你对峙!”
二十分钟后,傻柱和李副厂长匆匆赶来。
看到刘岚,二人并不意外。
这个局,本就是他们两个设下的。
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搞定她!”
“她不走,你就得走。”
许长安拍了拍李副厂长肩膀,随后离开。
怎么处理刘岚,本就是李副厂长的事。
许长安不想过多参与。
为了杜绝轧钢厂乱搞男女作风的问题,这两人,必须走一个。
刘岚不走,走的就是李副厂长。
下面就得看李副厂长的本事了。
回到办公室,许长安心情舒畅很多。
之前心里那一层阴霾,也消失殆尽。
“厂长,我能进来嘛?”
不知何时,陆金雅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冲着许长安笑。
那笑容,看着很舒服。
像是一个和善的邻居大姐姐。
“进来呀。”
许长安把二郎腿放下,拘谨了些。
“季露萍和娇娇去倭国了?”
“嗯,早上才去。”许长安点点头。
“我可听说,倭国最近不太平。”
“什么意思?”许长安紧张起来。
他清楚陆金雅的为人,空穴来风的事,她从来不会提。
一旦被她关注的事,也都不是小事。
“倭国右翼分子最近很活跃,经常去祭拜靖国神厕不说,还在有意无意针对华人。”陆金雅眉头微皱,“我也是才得知这个消息,所以特意过来问问。”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也没互联网。
国际上的消息,全凭报纸和广播,传播速度相当的慢。
可陆金雅不同,她作为轧钢厂的人事经理,经常能接触到外宾。
她这人心眼很多,别人说话,她都仔细记在心里。
倭国的消息,也就是她这样打听来的。
“倭国,靖国神厕,右翼分子……”许长安轻轻敲了敲桌子,眼眸眯成一条缝。
“厂长,依我看,下次再有去倭国出差的任务,还是别安排她们两个去了。”陆金雅小声提了一嘴,“季露萍这妮子还算沉稳,我不是很担心,蒋娇娇这丫头不行……做起事来,风风火火,万一碰上倭国右翼分子,我真怕她直接上去干起来。”
“她没那么虎吧?”许长安张大嘴,不太相信。
两个女生去和疯狗一样的右翼分子起冲突,这得有多大勇气?
“有,蒋娇娇就是那么虎!”陆金雅不像开玩笑,认真道:“厂长,你是不是忘了,她血缘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许长安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当初刘有才和李清水,都让他调研过蒋娇娇的背景。
许长安记得很清楚,蒋娇娇是个孤儿,从小被地主收养长大。
而她的血缘父母,是死在鬼砸的屠刀下。
倭国小鬼砸又在躁动,她能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