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聋老太太站咱家门口干嘛?”
刚进四合院,妮子就看见聋老太太杵在自家门口,挂满褶子的脸上,满脸期待。
见父女回来,聋老太太咧嘴一笑,“长安,你们可回来了,我在门外都快冻死了。”
新年忌讳说“死”字。
聋老太太的话,让许长安很不舒服。
“老太太,都过年了,不在家吃年夜饭,跑我家门口干嘛?”许长安没好气问道。
聋老太太搓了搓手,略显尴尬道:“我年纪大了,做不了年夜饭,往年都是易中海叫我去他家吃饭。今年他不在了,我就想着,在你家凑合一顿得了!”
“凑合一顿得了?”许长安眉头皱起,“算了,你还是别凑合了,我家没有多余的饭,你还是去别人家吃吧。”
“别别别。”聋老太太鼓着嘴,慌张道:“大过年的,你一个厂长,再怎么说,也不能把我这个老太婆往外赶。这要传出去,多不合适。”
许长安一听,更不乐意了。
敢情,这聋老太太是想道德绑架。
“我是厂长怎么了?”
“我是厂长就得管你年夜饭?”
“我是厂长就得被你欺负?”
“我是厂长就得给你养老送终?”
“长得丑,想的挺美!”
大过年的,许长安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
一顿怼后,领着妮妮进了家门。
随后就把门给反锁了起来。
留下聋老太太待在门口,满脸错愕。
哦豁……
没人可以道德绑架了。
一大爷离开四合院,最失落的就是聋老太太。
想吃一口年夜饭都难。
摇了摇头,搓了搓手,老太太又把目光放到了许大茂家。
反正挨家挨户敲门。
总有面子薄的,会被道德绑架……
……
晚上七点。
风雪没有停的意思。
许长安洗着碗,妮妮在一旁剥着花生。
“少吃点花生,会长胖。”
看了一眼妮妮,许长安好心提醒道。
妮妮白了他一眼,嘟囔着道:“这么大的雪,又没法去放鞭炮,不吃零食,还能干嘛?”
六十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视。
甚至连收音机都是稀罕物。
每次过年的娱乐项目,要么就是打牌,要么就是放鞭炮。
刚刚阎解放找过许长安,想让他加入牌局,凑个热闹。
不过被许长安婉拒了。
没过十二点,许长安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守着妮妮,陪她迎接新年。
至于妮妮,买了很多小炮仗。
她原本打算吃完饭,就去找槐花和小当放鞭炮,可雪太大,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有些无聊,只能嗑瓜子,吃花生。
没一会儿,她的小凳子前,已经多了一堆花生壳。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啊?”许长安喊了一声,没有立刻去开门。
他怕是聋老太太。
那老太,实在太烦人,
许长安不想和她有一丁点瓜葛。
“长安,是我,秦姐。”
秦淮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有事吗?”
许长安依旧没开门。
聋老太太烦人,秦淮茹也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大过年的,他不想弄坏妮妮心情。
门外的秦淮茹,跺着脚,鼻尖通红,再次喊道:“长安,我妈给我从乡下送了一些野味,我想送你尝尝。”
野味?
许长安愣了一下。
随后打开门,把秦淮的请进了家。
烦归烦,最起码的礼数还是有的。
“新年好!”
进了门,秦淮茹先是和父女俩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把手中两只野兔放在了灶台边缘。
“这两只野兔,是我父亲打猎来的。”
“下午才给我送来,我也不会烧,就送来给你。”
说着,秦淮茹搓了搓手。
脸上有一丝尴尬。
为了给槐花看病,她借了许长安很多钱。
那么多钱,一时半会肯定还不上。
把两只野兔拿来,就算先还一些人情。
许长安看了一眼两只兔子,笑了笑,然后抓了一把糖果,塞进秦淮茹口袋,“拿回去,给槐花和小当解解馋。”
贾家今年并不好过。
家里是一点余粮都没有。
两只野兔,对许长安来说,算不上什么。
可对秦淮茹来说,可能是全部。
她能把两只野兔送来,也算有心,许长安不好拒人千里之外。
“这个,也给你。”妮妮从桌上拿起一盒小炮仗,递给秦淮茹,“我和小当说好了,晚带她放鞭炮,雪太大了,我就不出去了,你把鞭炮给她。”
顿了一下,又叮嘱道:“不准给棒梗!”
“好,好,不给棒梗。”秦淮茹接过小炮仗,爽快应允。
反正她也看出来了。
这父女俩是打心里讨厌棒梗。
没关系,讨厌就讨厌吧……
……
“轰隆!”
刚把秦淮茹送出门,天空一道闪电之后,炸雷滚滚。
“这天气神经病吧!”
“哪有下雪还打雷的!”
骂了一句,许长安关上了门。
再一回头,愣着了……
饭桌旁,只见妮妮一手撑着桌角,另一只手,捂住鼻子。
指缝中,鲜血涌了出来。
见许长安回头,妮妮勉强笑了一下,“许长安,流鼻血了。”
说完,手上一松。
小小的身体,瘫软了下来……
“妮妮!”
喊了一声,许长安快速跑了过去,把妮妮扶了起来。
小丫头鼻孔下都是血。
已经沾湿了衣领。
“妮妮……”
“醒一醒,妮妮……”
许长安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一刻,他的心是空的。
灵魂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又连续喊了几声……
妮妮依旧没有反应,小脸越发苍白。
深吸一口,许长安努力让自己冷静。
屋外的雪,更急更猛。
许长安用被子裹着妮妮,向着医院的方向,精神力全开……
……
除夕夜。
医院的时钟,滴滴答答,一圈又一圈。
许长安靠在走廊的座椅上,双眸看着天花板,空洞且无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二点时,急救室大门被推开。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有没有危险?”
许长安拉着主治医生的胳膊,全身止不住打颤。
医生摘下口罩,有些纠结道:“小丫头的病很奇怪,各项指标都没问题。”
“没问题?”许长安感觉更慌。
这不是妮妮第一次流鼻血和晕厥。
其中肯定有猫腻。
病向浅中医,查不出问题,会更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