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
易中海已经失踪了三个月,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没人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站在门口的一大妈,任由大雪落满身,轻轻叹息了一声,“老头子,回来吧。”
夫妻几十年,没有感情是假的。
一大妈现在别无他求,只希望易中海不要死在外面就好。
比起一大妈,贾张氏滋润很多。
秦淮茹在医院待了几个月。
这段时间,她依旧作威作福,平时的生活起居都由小当照顾。
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可也没饿着。
如今棒梗也回来了,她更开心。
一张肥胖老脸,像是焕发第二春一样,红润且油腻。
“奶奶,好想你。”
四个月没见,棒梗一回来,就冲着贾张氏撒娇。
贾张氏满脸醇和。
用老脸蹭了蹭棒梗脑袋后,眯着眼说道:“奶奶也想你。”
“对了。”忽然,贾张氏四处张望了下,确定四下无人后,小声说道:“大孙子,我枕头底下有两块钱,你去买些吃的来,和奶奶一起打打牙祭。”
听到钱,棒梗眼睛再次放光。
随后一溜烟,跑到贾张氏的床上,摸出两块钱。
“奶奶,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有钱了,棒梗必须要去消费。
屋外风雪很大。
棒梗无所畏惧。
顶着风雪,硬是买了一大包吃的回来。
怕被槐花和小当发现,棒梗把吃的藏在身后,偷偷摸摸又回到贾张氏房间。
就这样,两人愉快地吃独食。
……
“妮妮!”
“妮妮!”
中午时分,薛小米出现在四合院门口,冲着妮妮,开心地挥手。
看见薛小米,妮妮一愣。
随后带上瓜子,踩着雪,一路小跑过去。
到了院外,才发现薛小刀也在。
妮妮把瓜子递给薛小米,好奇问道:“都年三十儿了,你们去哪?”
薛小米笑了笑,“陪我哥去烈士陵园!”
“烈士陵园?”妮妮疑惑道:“去那干什么?”
“这是我们家传统。”薛小米略显得意道:“每年的年三十儿,我们都会去烈士陵园,祭拜一下!”
“哦。”
妮妮点点头,随后认真道:“你等一等,我和许长安也去。”
说着,又向院中小跑回去。
五分钟后,只见妮妮戴上狗头帽,围上围巾,裹得严严实实。
和她一起的,还有许长安。
许长安拎着两瓶西凤酒,见到薛小米兄妹,笑着道:“新年好!”
“长安叔叔,新年好。”
“许厂长,新年好。”
相互打了招呼,薛小刀盯着许长安手中的酒,好奇问道:“厂长,去烈士陵园祭拜,你带酒干什么?”
许长安呵呵一笑,“都过年了,也该给战死的先烈送点酒,让他们也喝一点。”
自从遇见陈敬楼那个瞎子后,许长安心态变了。
由无神论者,变成了一个神棍!
见庙就拜,遇香就烧。
他觉得,祈福这玩意,心诚则灵。
每次烧香拜佛,都心有所念。
无他,只希望妮妮平平安安一生。
拜了这么多佛,今天他才想起来去烈士陵园。
比起鬼神,烈士陵园的先烈更值得一拜。
路不是很好走。
到了烈士陵园已经下午一点。
年三十儿来烈士陵园的,不止许长安一行。
饮水思源。
京城很多讲究人,都带着香,还有一些纸钱,走进陵园。
没有牺牲的先烈,又何来今日的万家灯火?
十四年抗战,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
不该被遗忘,也不能被遗忘。
许长安没买香,只是点燃三支香烟,插进了雪地里。
“以烟作香,先烈莫怪。”
“万千军魂,佑华夏国泰民安。”
“万千军魂,佑吾女无灾无难。”
“敬上!”
许长安双手合十,无比真挚。
妮妮看了一眼许长安,学习他的模样,闭上眼睛,不停祈祷。
至于祈祷什么,没说。
许长安也没问。
就像当初约好的,你不说,我便不问。
薛小刀拿出纸钱,又拿出火柴。
原本以为风雪太大,火柴会燃不了。
可没想到,第一根火柴,便点燃了所有纸钱。
瞬间,四周温暖了起来。
熊熊火光下,薛小刀兄妹,向着墓碑方向,深深鞠了三个躬。
“往年过来祭拜,我都会帮着清理墓碑。”
“可惜今年雪太大了。”
“没法清理。”
“等雪化了,我还会再来一趟。”
“……”
薛小刀自顾自念叨着。
这些话,不知道说给谁听。
是给自己?
还是给墓碑下先烈?
不重要了。
在这一刻,许长安只觉得薛小刀好像高大了几分。
雪越下越大。
墓碑上的积雪也越来越深。
妮妮抬起脑袋,眨了眨,问道:“许长安,他们会冷吗?”
许长安摇摇头。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
不过看见正在日渐繁荣的祖国,他们应该不冷。
“风起!”
许长安默念一声。
打了一个响指,开启了精神力。
忽然,一阵旋风袭来。
旋风来得很猛,瞬间让众人睁不开眼睛。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片刻之间,墓碑上的积雪,都被清扫地一干二净。
“哇,冬风扫墓。”
妮妮惊讶道。
许长安温柔笑了笑,“先烈显灵咯,国泰民安,小女无灾无难。”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空灰蒙蒙,这场大雪,应该还要下很久。
“走吧。”
放下两瓶西凤酒,许长安鞠躬离开。
弯腰抬头一瞬间,他有些恍惚。
刚刚一刹那,他好像看见很多穿着草鞋,绑着裤腿,衣裳单薄的军人。
那些军人在笑。
笑得无比开心,也无比洒脱。
揉了揉眼睛,许长安觉得自己是眼花了。
那一瞬间很短,却很真实。
当然,这事许长安没和任何人提起。
在他看来,这不奇怪。
华夏军魂永不灭!
……
回去路上,鞭炮声不断。
年夜饭前放炮仗,是华国的传统。
妮妮捂着耳朵,嗅了嗅了鼻子,笑道:“许长安,我闻到年味儿了。”
“胡说。”许长安拍了一下她的狗头帽,“过年没有味道,这是个节日。”
“不是的。”妮妮反驳道:“你闻,漫天的鞭炮味,就是年味。闻到这味儿,我就知道要过年了。”
许长安哈哈大笑,“小丫头,鼻子儿真灵。走,回家吃年夜饭。”
和薛小刀兄妹告辞后,许长安带着妮妮,跨进了四合院。
四合院内张灯结彩,贴满对联。
尤其院门口那对灯笼,让年味儿显得更足。
许长安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下午四点半。
看到这个时间,他的心又紧张几分。
还有七个半小时就是新年了。
算命瞎子陈敬楼曾经断言过,妮妮在年关将至前有一劫。
目前来看,熬过这七个半小时,那一劫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