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内,三个倭人该说的都说了。
唯一让许长安好奇的,就是制作旱魃的基因药。
还有九岛悔明这个人。
“领导,我有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日川钢板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说话时,他的眼神落到许长安胸前。
许长安低头看去,妮妮送给自己的挂坠,正在脖颈前,来回晃悠。
这个挂坠,由一颗犬齿和金线组成,是妮妮口中的护身符。
一般情况下,许长安从不外露。
“你的问题,不会和这挂坠有关吧?”许长安捏着挂坠,沉思挑眉。
日川钢板点点头,“这个挂坠,九岛四郎也有一个,平时视若珍宝,我们想看一眼都难。”
“你确定?”许长安隐隐有些不安。
“确定。”日川钢板指着挂坠上的红色符文说道:“这个长长的犬齿,还有犬齿上的符文,和九岛四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符文上的意思,你知道吗?”
日川钢板摇摇头,“不知道,我以前问过九岛四郎,他只是说,这个挂坠来自恶魔之眼,有招魂许愿的功效。”
招魂?
许愿?
猛然间,许长安感觉心脏莫名揪了起来。
从牛圈出来,脸色也越发苍白。
张大胆看了他一眼,担心问道:“老大,怎么回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许长安摆摆手,“没事,看好那三个倭人,没我命令,不能让他们死。”
说完,便捂住胸口,转身离开。
半个小时后,来到了古岚峰的山脚下。
掺夹着黄沙的夜风,吹起男人额头的碎发。
捏着挂坠,许长安抬头眺望。
无论赈灾,还是收拾倭人,都只是许他生命中的支线。
主线,始终是妮妮。
不搞清这个挂坠来历,他睡觉都不香。
……
四合院。
写完作业,妮妮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前,抬头数着星星。
六五年,没有任何光污染。
抬头就能见到星空。
繁星组成的银河,像是一道闪着光的瀑布,有一种窒息的美。
“呦,妮妮,看什么呢?”
聋老太太杵着拐棍,也出来纳凉。
看见妮妮,笑着开始打招呼。
妮妮白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自从上次聋老太太给许长安灌输重男轻女思想后,妮妮见到她就躲。
“誒,妮妮,和你说话呢!”聋老太太见妮妮不理自己,有些不开心,“许长安难道没教过你,要懂礼貌!”
“礼貌!”妮妮鼓起嘴,“你教唆许长安重男轻女,礼貌吗?”
“你让许长安再生一个儿子,礼貌吗?”
“你这么大岁数都不讲礼貌,我一个九岁丫头,更不用讲礼貌。”
说完,妮妮不再费口舌。
拿起凳子,走进家里,关上了门。
留下聋老太太在门口直摇头。
……
进了屋子后,妮妮把门反锁。
随后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下。
确认家里没人后,趴下身体,小心翼翼地钻到了床底下。
揭开床底的两块砖头后,赫然出现一个黑色木盒。
木盒不大,周身都雕刻着符文。
把木盒从床底取出后,妮妮呼吸开始变重。
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个黑色木雕。
黑色木雕,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和那传说中饕餮,十分相似。
把木雕放在桌上,妮妮闭上双眼,双手合十,虔诚默念:
“我愿用一年生命,保佑许长安平安归来。”
“一年不够,就两年。”
“两年不够,就三年。”
“……”
“保佑许长安平安归来。”
……
古岚峰腹地。
破败的茅草屋。
两个秃顶老头,对立而坐,喝着酒,谈论着心事。
“哥哥,我想家乡了,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再看一眼盛开的樱花。”九岛五郎端起酒杯,眼中泛着泪花。
“我也想家,想家乡的花姑娘们。”九岛四郎叹了一口气,“可领袖交代我们的任务,是守在山上,没接到命令,回不去啊。”
“嗨,都二十年了,领袖说不定早把我们忘记了。”九岛五郎眼中藏不住失落。
“不可能。”九岛四郎取下脖子上的挂坠,拍在桌上,大声道:“这是领袖当年送我的,这么贵重的东西都送我了,又怎么可能忘记我们呢!”
一看见这个挂坠,九岛五郎便显得不耐烦,“哥哥,这只是一个普通挂坠,没你说的那么神奇,它不能招魂,也不能通神,是领袖忽悠你的。”
“瞎说。”九岛四郎猛灌一口酒,大声道:“领袖是不可能忽悠我的,也没有理由忽悠我。”
两人间的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大山腹地,虫鸣声不断。
九岛五郎点起一支烟,看向茅草屋外,担忧说道:“日川钢板他们不是下山了嘛?怎么还没回来?”
九岛四郎同样忧心起来,“听说这次赈灾团队人很多,还杀了我们一只旱魃,可能会有些难缠。”
“嘘。”
忽然,九岛五郎摸起枪,弓起身体,向茅草屋外走去。
“怎么了?”九岛四郎放下酒杯,快速跟上。
“旱魃不见了。”
“门口的旱魃不见了。”
九岛五郎紧张说道。
当初用基因药,一共产了六只旱魃。
其中两只最大的旱魃,一直都留在茅草屋外,用来抵御山上的野兽。
喝酒前,那两只旱魃还在相互嘻戏。
这酒还没喝完,旱魃就不见了。
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一摊鲜血……
九岛五郎用手抹了一把鲜血,捏了捏,一脸惶恐道:“这个血还是热的!”
“热的?”九岛四郎瞪大眼睛,“这是谁的血?”
“不知道。”九岛五郎拉开枪栓,警戒着四周。
深山不比空旷地。
周围树木,遮盖了月光,让四周变得更加黑暗。
本能,二人只能向茅草屋靠近。
似乎茅草屋内的煤油灯,才能给他们些许安全感。
“咚!咚!”
两声闷响。
从黑夜中抛来了两只巨大的头颅,不偏不倚,落在二人身前。
那是旱魃的头颅。
脖腔处还在涌着鲜血。
“谁?”
“是谁在那里?”
“出来!”
“再不出来,我要开枪了!”
九岛五郎,举着枪,惊恐嘶吼。
枪可以壮胆。
可瞥了一眼地上旱魃的头颅,他的胆早就吓破。
就连裤裆里,也都是汗。
这两只旱魃,是最大的两只。
在体型上已经接近成年大象。
普通枪支都威胁不到它们。
可此刻,那血淋淋的两个头颅,还泛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