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呢?”
早上最后一堂课后,冉秋月找到了许妮妮。
棒梗一个早上都没来,她有些担心。
那个年代,没有电话可以沟通,冉秋月只能找到和棒梗一个院的妮妮沟通情况。
问起棒梗,妮妮诚实回答,“他拉肚子,拉了一天了。”
冉秋月皱眉,“一天?”
妮妮点点头,“可能更久。”
冉秋月有些不放心,“我一会还是亲自看一下去吧。”
妮妮立刻拦住了她,“冉老师,我的建议,你还是过两天再去。”
“为什么?”冉秋月不解。
“嘿嘿。”妮妮坏坏地笑了笑,“我们院子里,这两天会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很臭!”
冉秋月不以为意,“能有多臭?”
说完,骑上自行车,向四合院驶去。
看着冉秋月背影,妮妮摇摇头。
怎么就不听劝呢?
听人劝吃饱饭,不听人劝,吃不下饭。
从四合院回来,冉秋月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肯吃中饭。
那味道真是绝了。
回荡在心中,久久挥散不去。
“小米,请你吃糖。”
下午自习时光,许妮妮掏出糖。
她的同桌薛小米看着奶糖,有些诧异,“妮妮,这是大白兔?”
妮妮点点头。
“哪来的?”薛小米有些紧张。
妮妮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打开了书包,把十颗奶糖全部拿了出来,“许长安知道吗?”
薛小米点点头,“见义勇为标兵。”
这两天,南锣鼓巷这一片,都听说了供销社大案。
作为见义勇为的许长安,也变成很多人学习的对象,对他的名字,都不陌生。
只是薛小米不知道,这和妮妮有什么关系?和这些大白兔奶糖有什么关系?
妮妮凑到薛小米耳边,小声说道:“这糖,许长安给我的。”
薛小米睁大眼睛,“骗人,他为什么给你糖?你又不是他女儿?”
妮妮摸摸脑袋,不知道说什么。
这薛小米学习很好,可反应为什么就这么迟钝呢?
“他姓许,我也姓许,明白了吗?”妮妮再次提醒。
“所以呢?”
就在妮妮想着如何解释时,身后的男孩探出脑袋,一伸手,直接把糖抢了过去,“所以这糖是我的了!”
见糖果被抢,妮妮立刻怒了,冲着男孩嚷道:“王德军,把糖还给我!”
王德军,棒梗,号称班级双害。
棒梗偷吃爬拿,王德军也一样。
两人狼狈为奸,经常偷抢同学吃的东西。
今天棒梗不在,王德军开始发挥不要脸的精神,握住奶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的表情,“奶糖到我这里就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班级其他同学见状,不敢多嘴。
都是同学,谁也不想惹到王德军这样无赖,只能假装看不见。
“把糖还给妮妮。”
薛小米小手捏得紧紧,红着眼睛,冲上去就想帮妮妮把糖抢回来。
可惜,她比妮妮还要单薄。
只是一个回合,就被王德军推倒,额头还磕在桌角,流出了血。
看见血,王德军慌了。
要是被老师知道就麻烦了。
犹豫了一下,王德军把糖放在桌子上,“糖还给你们,行了吧?”
行了吧?
当然不行!
看着同桌流血的额头,妮妮气得全身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就在王德军分神时候,妮妮抄起一边的拖把,用力地挥了过去。
“咔嚓……”
小丫头下手着实够狠。
拖把棍砸在王德军头上,断了两节。
“哇哇哇……”
王德军捂着满头鲜血,坐地大哭。
很快,哭声把老师引了过来。
不出意外,薛小米和王德军全被送去了医院。
放学时候,许长安也被“请”到学校。
除了许长安,薛小米的哥哥,还有王德军父母,都出现在了校长办公室。
“事,就是这么一个事。”
“怎么解决,我建议还是协商。”
郑校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敲着桌子,给了建议。
许妮妮躲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
王德军的母亲,叫刘春霞,是个肥胖的女人,看了一眼许长安后,说道:“我家不缺钱,你家女儿打了我儿子,必须付出代价。”
王德军的父亲王老七一脸横肉,附和着媳妇的话,“对,我家儿子养了这么大,不是给你们打的,这事没有一个满意说法,就没完。”
许长安看了一眼二人,没有说话,走到妮妮身前,牵起它的小手。
指尖触碰时,妮妮后撤一步,有一个闪躲的动作。
她记得清楚,很久以前许长安就告诫过她,不要给自己惹事,不然饶不了她。
很明显,今天事惹得还还挺大的。
她怕,怕许长安发火。
“妮妮,你没受伤吧?”
破天荒,许长安不仅没发火,还很温柔地问起妮妮状况。
妮妮抬起眸子,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妈的,和你说话,听不见是吧?”
见到许长安无视自己,王老七暴怒,握着拳头,砸了过来。
刘春霞也不是省油的灯,在老公出手的同时,抄起办公桌上的算盘,像个泼妇一样,朝着妮妮冲了过去。
许长安回头,眼神冷冽。
反手一记俄式大摆拳,干翻了王老七。
接着又一记高鞭腿,放倒了刘春霞。
许长安出手很快,不过收了力。
这里是学校,真要下重手,影响很不好。
“哎呦,疼!”
“杀千刀的,疼死了。”
许长安虽然没用全力,可王老七和刘春霞,还是疼地在地上打滚。
两人也没想到,竟然碰到硬茬子。
许长安看着撒泼打滚的二人,就想到了贾张氏,那叫嚷还有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敢情,不会是远方亲戚吧?
“校长,你倒是说句话。”
“我儿子在学校被打,我们夫妻又被打,你学校是干什么吃的!”
“给我们做主,不然我找你们领导!”
夫妻俩见打不过许长安,开始把矛头指向郑校长。
郑校长也没见过这阵仗。
孩子间打打闹闹见多了,双方家长碰面,一般都是赔礼道歉解决。
这一上来就动手,还真没有。
一直没说话的薛小米哥哥,此刻阴着眸子,看着王德军父母,眼中竟然出现了杀意。
没错,是杀意。
薛小米父母死的早,一直都是和哥哥薛小刀生活。
薛小刀大薛小米十三岁,今年刚好二十,平时在窑厂打工,一身皮肤黝黑。
他知道妹妹在学校被打,已经压不住怒火,再看撒泼打滚的二人,心中那股恶气已经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