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柳江把天文望远镜带到格物学宫后,一群老夫子每天晚上聚集在庭院中,围着炉火,望远镜下的星空,让这群老夫子们感到既神秘又激动。他们调整望远镜的镜头,尝试观察不同的星象,每发现一个新的景象,都会引发一片惊叹。璀璨的星空在望远镜的视野中变得更加清晰,星体排列的规律、运行的轨迹以及宇宙的奇妙景象都展现在他们眼前。犹如透过一个神奇的窗户,他们看到了平日里难以想象的宇宙奇景。
“看,那颗星!”一位孔家夫子兴奋地叫道,他的声音带着激动和惊讶。众人顺着他的指示,调整望远镜,望向那个星体。它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似乎在向他们诉说着未知的秘密。
“这颗星的位置与前两天相比有所偏移。”另一位老夫子就凝视着望远镜,感慨道,“星辰的运行规律真是深奥。”
“没错,”另一位老夫子附和道,“通过天文望远镜观察星象,领悟天道运行,真是智慧之举。”
随着观察的深入,老学究们开始就望远镜所揭示的星象进行争论。他们的观点各异,讨论的内容从星体的运行轨迹,到星宿的排列规律,甚至涉及天道运行的深奥机理。每个人都试图从自己的理解中找到答案,由此引发了一场深入而激烈的辩论。
“星辰间的运行,似乎与天地间五行相生相克有关。”一位老夫子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望远镜让我们看到了更多的星体,也许能更好地理解五行的奥秘。”
“可是,这些星体的运动轨迹和速度都难以预测,”颜曲珍提出质疑,“这让我觉得星辰的运行或许与天体的大小有关,但我们看到的大小,就只能是我们看到的, 可能和实际有很大出入。”
“或者,我们可以从数学的角度去理解,”颜灵均建议道,“星辰的运动规律或许可以用数术公式来描述。”
这场争论很快就超出了纯粹的天文学范畴,它涉及到哲学、宗教、政治等多个领域。这群老夫子们各持己见,互相挑战,互相启发。他们惊讶于望远镜带来的新知识,更被这个辩论所激发的思维火花所震撼。
在争论的过程中,老夫子们逐渐意识到,望远镜不仅是一个观察工具,更是一种思考方式。它帮助他们重新审视旧有的观念,挑战传统的认知边界。随着讨论的深入,他们开始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知识的本质、真理的追寻以及人类在宇宙中的地位。
望远镜下的星空让他们领悟到,真正的知识并非仅仅来自认知和传统,更来自于对世界的直接观察和思考。这种观念的转变,使他们对生活的理解有了全新的视角。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深思熟虑,老夫子们逐渐达成了共识。他们认为,望远镜的使用不仅扩大了他们的视野,而且使他们认识到自己在宇宙中的微小与伟大。微小在于他们在浩渺的宇宙面前无足轻重,伟大则在于他们有能力探索未知,追寻真理。
这次讨论使他们更加深入地理解了天文学和天道运行的规律,也让他们更加珍视自己的知识和智慧。他们意识到,真正的知识不仅需要学习,更需要实践和探索。只有这样,人类才能真正地认识世界,也才能在这个过程中找到自己的价值和意义。
这段时间通过天文望远镜观察星空也让这群老夫子产生一个疑问,那就是星空中所有能观测到的星体都是成圆形,这很难让他们不联想到自己所站在的土地上。他们的观点一直都是传统的“天圆地方论”,这是一种传统的思维。
不过除了天圆地方的的观点还有其他观点,比如“浑天说”,这是中国古代宇宙结构学说的一个流派。它的提出者是扬雄和张衡。该学说主张天是一个完整的球体,而大地则位于这个球体的中心。大地的形状被认为是一个半球形,而天的内部充满了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天池”。这个天池在不断地旋转,从而形成了天体的运动。
除了这种观点还有“宣夜说”,这是中国古代天文学的另一个流派。它的提出者是郗萌,他认为天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日月星辰漂浮在这个空间中。这个空间中充满了气,形成了天体的运动。
除了这两种还有一种“盖天说”,不过这种理论流传并不广泛,这种说法是周公提出的。沈无忧也在物理也明确提出日心说,只是被颜曲珍当做不同的主张来处理一直没有被正视,而天文望远镜更是把真相引导到了沈无忧的“日心说”。
“日心之说,自古以来,学者探究天地之运行,悟得其道。太阳居中,行星环绕之,地球亦在其中。此说已为现代天文学所证实,然古代学者多有疑虑之。
日心者,天地之中心也,而太阳绕之而运行。其方向如环,自右向左,谓之自转。周期一昼夜,皆太阳之行踪也。地球亦环绕太阳,其方向亦如环,自右向左,谓之公转。周期一岁,皆地球之行踪也。
昔时,古人观察天象,已知太阳每日自右向左环绕一週,而不知其所以然之故。乃臆测天地之中心有一巨擘,而太阳绕之而运行。此说虽不确,然亦有所得。皆因古人无从得知太阳公转之事,故臆想出此假说。”
沈无忧的这种“日心说”非常接近他们现在观测到的,其中提出的自转周期的是一天,所用的时间刚好是一整天。提出的公转用的是“一岁”,也就是说刚好一年的时间。
和这相似的概念并不是之前一直没有人提出来过,其中《甘石星经》甘德、石申这两位战国时期的古人就观测过金、木、水、火、土五颗行星的出没规律。
更匪夷所思的是甘德这位战国时期的学者在很早以前就发现了木星的三号卫星,这比伽利略早了将近2000年。不过可惜的是在《汉书》中《甘石星经》记载有八卷,到了前朝就剩下一卷了,后世只能在《开元占经》中见到它的只言片语。
其实沈无忧把这些书留给他们的时候,这种情况早有预料,有时候自己探索得到的真相,比他人诉说的更加具有说服力,这是一个求知和探索必然会经历的一个过程。为了证明自己所站在的大地上是一个球体,沈无忧详细解说了“月食”。
月食是证明地球是圆形的一种有效方式。月食期间,地球的阴影会在月球表面投射出一个圆形的阴影。这表明地球是一个球体,否则阴影的形状将会有所不同。这和这群老夫子晚上观测的结果完全一致,这更加说明沈无忧理论的准确性。
现在孔安国几人准备发表一篇学说,着重证明沈无忧“日心说”的准确性,他们现在为此模拟展开一场辩论,由孔安国旁听。
颜曲珍:汝知天下之形,何如哉?
颜灵均:吾愚昧,未能洞悉天下之形。
颜曲珍:且听吾言,地球乃圆球之形。昼夜环绕太阳,而自转一周,故有昼夜之分。
颜灵均:噢,此言有理。然何以证之?
颜曲珍:月食之景,可证也。当月行至地球阴影之中,其状若月牙,此乃地球圆行之明证。
颜灵均:船之出海,从地平线上出现,然后逐渐显露,亦可证地球圆乎?
颜曲珍:然也。因地球圆行,故视点不同,船之显现亦异。若地球平展,则船应同时出现,岂能渐显乎?
颜灵均:星图之观察,亦可知地球圆乎?
颜曲珍:善,星图之观察,可见地球之圆。因地球圆行,故观星图,可见星辰之光,此乃地球圆行之明证。
颜灵均:吾有一疑,若地球圆行,则人自平地向上行,岂不见更广之地面乎?
颜曲珍:此疑有误。因地球圆行,故地平线之距离,随处皆同。虽升高百尺,亦不见更广之地面。
颜灵均:噢,吾晓矣。因地球圆行,故地平线之距离不变,吾人升高百尺,所见地面亦同。
孔安国听完出来点点头说道:“如果没有天文望远镜,恐怕他们还是难以理解,不如我们再邀请其他人来五台山一观?”
“万一有心术不正之人,觊觎此间宝镜奈何?”
颜曲珍有些不安地对天文望远镜感到不放心,因为目前整个大唐就只有这一台。柳江已经向他详细解释了望远镜的制作原理,他们也知道制作高透光度的玻璃非常困难,如果需要制作第二台望远镜,则需要柳江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他们对此感到于心不忍。
孔安国点头建议道:“还是写信告诉仲远吧!他在朝堂上有话语权,我们可以将情况和他商量,并请他做出决策。”
听到孔安国的建议,众人都没有异议。如果将来出现任何问题,责任将全部由孔颖达承担。
长安、洛阳这些大城市的学者和读书人依然是围绕着河图洛书展开,这两幅图除了王孝通和李淳风二人看出一些浅显的规律以外,其他人几乎没有任何进展。
这段时间孔颖达每天都待在太学,现在大唐有名望的几乎都来到太学,这种盛况恒古未有。李淳风这个太常博士每天都带着自己弟子叶法善沉浸在河图洛书中,他比任何人都要急迫,他也有预感定然是道门的人解出河图洛书。
叶法善年龄和沈无忧差不多大,也和自己师傅李淳风一样擅长数术之道,小小年级在这段时间里面得到了许多大儒的认可,这段时间一直和李淳风在一起推演河图洛书。如果说玄奘是佛门下一代的领头人的话,叶法善毫无疑问将引领道门。
就在孔颖达和其他人交流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封书信给孔颖达,看完署名之后孔颖达有些意外,因为书信是以格物学宫的名义寄过来的。孔颖达看完后脸色有些变幻莫测,书信中交代的正是日心说,甚至提到了天文望远镜。
孔颖达在和友人告罪一声后快速离开,这时候他需要有人和他一起交流。毕竟这书信中的学说几乎都被证实了,甚至有大量的论证来说明春夏秋冬,还有南北的差异。沈无忧这个在自己书中提出的“日心说”,已经被孔安国一群人证实了,这是一件影响非常重大的学说,如果是真的话之前很多的论证都将会打破。
孔颖达匆匆离开后,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反复琢磨着书信中的内容。他意识到,这封信所提出的学说,将会对整个学界产生巨大的冲击,甚至会对整个社会的观念产生深远的影响。
正当他在沉思时,房玄龄刚好过来查看太学的情况,孔颖达便将书信的内容告诉了他。房玄龄听后,震惊之余也产生了一些疑惑,他提出了一些质疑:“这个学说是否真的经过了充分的验证?现在已经可以观测星图了?”
当房玄龄听孔颖达说起天文望远镜时就明白过来了,望远镜他们之前听陛下提起过,是一种可以把远处的景象呈现在眼前的一种神奇物品。天文望远镜?应该是更先进的一种吧!如果又是五台山制造出来的那就不怎么让人意外了。
“学术论证朝堂是不会插手的,只会等你们有结果以后再记载,这件事情孔先生你自己拿主意吧!”
房玄龄说完就对孔颖达拱手离开了。
对于“日心说”孔颖达肯定是要先带国子监和太学的人过去的,甚至他还打算邀请几位有名望的一起前往五台山做个见证,看看天文望远镜和遥远的星图是不是有他们说的这么神奇。
如果格物学宫的理论是正确的话,那么就会证明他们经常在书中提到的很多理论都是错的,这种影响造成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很多书籍都将会被改写,还有更多的理论都将会被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