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
夏苒还是念着这两个字，但这次她的眼瞳里有黑色的火。
那是……要揍人的火！
她的面纱也摘下了，她也看到了。
夏如烟在笑，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们信不？”夜无殇咽了咽口水，尴尬的笑了一声。
“信啊，怎么不信。”
夏如烟的美眸看着他，里面已经毫无温度了。
“对啊，为什么不信？”
夏苒无神的看着自家天子，像是已经彻底坏掉了。
完了，今天绝对要死。
夜无殇欲哭无泪，他现在感觉君竹一直在那说话就是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
明明之前很高冷的！
“选一种死法吧。”仙皇低语，传音入密。
她在幸灾乐祸！
“你等着。”夜无殇咬牙。
这个仇，他记住了！
绝对要报！
夜无殇看向两女，露出个笑容。
“轻点，行不？”
“砰砰砰！”
一阵胡闹之后，四人重新站在冰山之巅，去看诸世天骄。
“天子真是的，坏心眼。”夏苒鼓了鼓嘴角，天子欺负人！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夏如烟瞄了夜无殇一眼，神色平淡。
“不干正事。”
君竹下了总结。
夜无殇抽了抽嘴角，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仙皇，要不是你，我早就跑了！
“我真的错了。”
天子叹息。
明明他更惨好不好，拳打脚踢的，他还不敢反抗。
好在这次没有女装，不然他不怕不是要疯。
夏苒看着夜无殇，“天子错了？”
夏如烟接了，“但是下次还敢。”
君竹补充，“可惜这次没有女装。”
你可惜个鬼啊！！
夜无殇心里大吼。
但是面上他不语，静静地看着还在向山巅前进的天骄们。
一步一问心，一步一过去。
验心，修心，问心。
这是天意的祝福，是神圣的垂青。
“会有多少人沉沦在过去？”夜无殇倏地开口。
听到此话，三女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有多少人沉沦，就会有多少人死去。
他们还年轻，还见不惯生死。
纵然修行，就是一个深渊，无数的人都会在这座深渊中死去。
但……哪怕他们。
他们会杀人，会放火，会屠戮不臣者。
可那不代表他们失去了属于人的心。
当生死见惯，当万千生灵死于眼前而无动于衷……那是人，还是神？
天意无情，也至情。
所以，这是天意的赐福。
惟愿苍生无悔。
这也是天意的审判。
深陷过去，那就赐你一场虚无之梦，在过往中永享幸福。
倏地。
那上山的路，有光亮起。
是佛光。
浩大、慈悲。
夜无殇等人的眼眸看了过去。
“阿弥陀佛。”
佛音传荡，一个僧人端坐于莲花台上，缓缓升入半空。
他的眼神悲悯，有金色的莲花在四周盛开，他的气机冲天，却没有半点杀戮之意。
“佛者，慈悲也。”
“佛者，怒目也。”
“贫僧为佛，则度死入生！”
僧人轻语，向天述说。
他的眼角流下了泪，在为众生哭。
登仙路是机缘，也是大厄。
死去的天骄无可计数，于是，在这问心道中。
有佛觉醒。
这是慈悲之佛。
佛死了，可佛……还在！
“苦渡？”
君竹低语，认出了那人，“西天的佛子。”
“他也来了。”
“佛子？”夜无殇看向她。
仙皇颔首，“传闻为佛的转世身，那尊佛似乎来自第四纪元。”
“第四纪元的……佛？”
苦渡闭着眼，耳边是无尽众生的呢喃，他们在这红尘苦海，想去往彼岸。
可佛不渡他们。
于是，他们化为魔，去成为佛的劫。
“我这一生不怎么样，所以你凭什么高高在上？！”
“佛？你也算佛？！”
“你为佛，那倒是来渡我啊！”
“我向你祈祷来救我，你为什么不救？你也配称佛！？”
“你算什么佛！”
苦渡睁开了眼，在这无尽苦海中。
佛光普照，有沉沦的天骄醒了过来，他们茫然，而后明了。
他们对着苦渡行了个佛礼。
然。
“皆杀！”
苦渡怒喝，金色的莲花变成血色，身下的莲花台变成白骨。
“我佛之路，皆战皆杀！”
“你等已死，佛不渡你！”
“轰！”
大慈悲变成了大杀戮。
那佛光骤然变化，变成血色佛光，所照之处，天骄喋血！
佛，在杀生！
“这是什么佛？”
夜无殇的神情严肃起来，西天的佛子竟这般嗜杀？
“皆杀……这就是他的佛路？”
“是的。”
君竹神色也变得凝重，“很难想象，西天佛子的道会是这般。”
夏苒皱眉。
“这已经可以说是魔了吧？”
“他是魔。”
夏如烟倏地开口，语气肯定。
“他是……修了佛的魔！”
夏苒愣住，她有些不确定，“神子殿下，你的意思是……苦渡是魔？”
夏如烟深深地看了苦渡一眼，很肯定。
“是魔。”
“西天真会玩啊。”天子轻语。
一尊佛子，竟然是魔……话说那些僧人知道么。
“他们也不怕玩崩了。”
君竹震惊，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
修了佛的……魔！
这已经不是度化不度化的问题了，这是足以颠覆西天的大事！
佛修与诸修不同，在遥远的过去，有佛祖出世，祂统一了佛道，往后岁月的佛修者，无论在何地，皆为西天佛修。
他们共尊唯一佛。
所以西天的佛子，可以看成是佛道的佛子，是诸佛修要臣服的佛子。
可现在，佛子是魔！
不是堕魔入魔，本身就是魔！
“我之过去，为魔！”
“我之现在，为佛！”
“我之未来，为佛魔同在！”
苦渡大吼，问心道演化他的过去，重走一遍人生路，让他的魔心动荡。
他本就为魔，却修了佛，来到了西天。
诸佛渡他，于是，他成了佛子，将引领西天。
可现在出了问题，魔性要压制佛性，身为魔的他不甘去成佛，为佛的他又不想去做魔。
两个他在厮杀，让自己的意志主导。
“轰！”
一道掌印拍了过来，绝世皇醒了，见此，要开战。
先过关，后决战。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但苦渡出了问题，不阻拦会有天骄死去。
坏了规定。
“死！”
佛子露出古怪的笑，然后大吼，像疯子。
佛光叠影，照耀绝世皇，他的战力还在升高，要成就天骄至尊。
“我成全你。”
绝世皇低语，佛子要成至尊，他成就他，但在此之前……
先打醒他！